你竟这般不识抬举......」 「那伯母您还是别抬举我了,归鸿受不起您的抬举。」 柳母气的头上冒烟,我起身离开,出门看见柳恒。 我冷声问,「你跟李若峥的婚事是真的?」 他眸色微变,「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娶李若峥是迫于家族的压力。」 我冷嗤,「做妻我尚且要思量思量,做妾更不可能。」 他上前一步,我侧身躲开。 我收拾了行囊,来到奴婢买卖市场,学着他人往身上挂了牌子和价格:粗使丫鬟,月银九钱。 我搬来木头,向围观的买家展示我单手劈柴的本领。 柳恒大约是发现我当真离开了柳府,出来寻我。 他看到我时脸色暗沉下来,「你宁可去做粗使丫鬟,也不做我柳恒的妾?」 我掷地有声的回答,「是。」 跟在柳恒身后的李若峥道:「我家府上正好缺丫鬟,管家,把她买了吧,给我当洗脚婢。」 我父亲在世时,李若峥在我面前做小伏低,如今她姐姐成了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张狂了起来。 我瞥了她一眼,把我身上的牌子翻过来,上面写着: 柳、李两家滚开。 李若峥黑了脸,「你......」 柳恒脸色也很难看,「你好歹曾是大家闺秀,怎么变得如此粗鄙?」 我嗤笑,「家都没了,哪来什么大家闺秀?温婉端庄在困境中填不饱肚子,靠自己活下去,就得顺势而为。」 我把柳恒气走了,李若峥回眸刮了我一眼,跟上了柳恒。 围观的人散去,得罪了皇后胞妹李若峥,市场上没有人敢买我了。 我丢下斧头,思考今晚在哪里落脚。 谢庭益走过来时我浑然不觉。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我买你,行不行?」 我抬头看他,心中哀叹,怎么就不能来个好人家把我买走呢? 好吧,总比柳家、李家强。 比起露宿街头,到谢庭益府上做个奴婢也没什么不好。 他都成羽林军首领了,不至于还惦记我这点姿色。 4. 三个月的流放之路,我为了巴结他,一路给他端茶递水,锤背捏肩,洗衣陪床。 如今做了他的婢女,除了不陪床,其他的好像没啥区别,但又有点不同。 这谢庭益当了高官,添了许多毛病,不那么好伺候了。 茶水不能烫了,不能凉了,吃鱼要我挑刺,洗澡要我搓背,衣裳要叠成方块,被褥要两天晒一次...... 灶房漏雨,我爬上屋顶修葺。 谢庭益轮值回来,「你在干什么?」 我扬了扬手里的木板,「世子没看到吗?补房顶啊」 他脸色生寒,「谁让你干的!」 他仰着头,下颚线紧绷,让人生畏,我有些发憷,「房子漏雨我会修,我只是想帮世子省了工匠钱......」 他声音带着愠怒,「下来。」 帮你省钱还不好吗,凶什么凶? 由于黄梅季屋顶湿滑,我踩滑了,好在我做好了保护措施,腰上栓了绳子,绳子另一头系在了梁上,我只是在瓦片上滚了几遭,手上蹭破了皮,没啥大事。 谢庭益一跃上了屋顶,把躺在瓦片上的我拦腰抱起。 麻绳束着我腰,显得我前面很挺翘,他瞥了我一眼,脸色更难看了。 我哆哆嗦嗦的说:「世子.......那边有梯子,我.......我可以自己下去......」 谢庭益解开我身上的麻绳,揽着我的腰,跳了下去。 有梯子不用,卖弄轻功?是不是傻? 站稳后,我谄媚道:「世子轻功好厉害!」 他附耳说,「我只有轻功厉害?」 呃...... 我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装作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 5. 谢庭益说带我去澜云斋吃东西。 有吃有喝,谁不去谁傻子。 澜云斋一向受京城的显贵们青睐,曾经我也是这里的常客。 谢庭益甫一进店就碰到了同僚,几个同僚把他拉进包厢,我遂跟了过去。 在包厢看见柳恒我不意外,同在京城,不可能永远不打照面。 我从小养在深闺,外面的人并不认识我,除了柳家人没谁知道我是曾经的太傅嫡女。 谢庭益平日里没个正形,人们只当他又换了红颜知己,顶多好奇看我两眼。 我只管吃喝,不管旁人的视线。 柳恒来跟谢庭益敬酒时,我已经吃得肚子滚圆,直打饱嗝。 谢庭益攥住我的手,「好了,从开吃你就没放下过筷子,好像在谢府里我虐待你了似的。」 他声音太宠溺,不仅柳恒端酒杯的手一僵,我身体也僵了僵。 吃饱喝足难免上茅厕。 我从后院茅厕里出来,往包厢方向走时,柳恒等在偏僻处,突然从墙壁后窜出来。 他把我拉入阴影里,酒气扑面而来,「有名有份的妾你不做,倒是愿意没名没份地跟着花天酒地的谢世子?李归鸿,我哪点比不上谢庭益?」 我后退到墙根与他拉开距离,「柳恒,你快成婚了,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往......」 他低吼,「我爱了你三年,找了你六年,凭什么你说过去就过去!」 我来了气,「我求你爱我了?求你找我了?我喜欢谢庭益,爱他爱得要死,怎么着都愿意跟着他,你管不着......」 我推得柳恒踉跄了一下,不远处有人在喊,「柳大人......柳大人.......」 柳恒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拍拍身上的酒气,正准备走,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把我抵在了墙上,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以唇封住了我的唇,一开始就攻势猛烈,让我无法招架。 这气息我是熟悉的,我避无可避。 一般男子我还能抵抗,谢庭益常年练武,身体硬的像铁,推都推不动。 他榨干了我胸腔里的空气后松开我,额头抵着我,「喜欢我?爱我爱得要死?怎么着都愿意跟着我?」 糟糕,方才跟柳恒的谈话被他听了去。 我还在喘息,胸口一起一伏,我和谢庭益身体毫无缝隙的贴着,我胸口起伏间摩挲着他。 我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吃得太多,被他这么抵着,肚子里的食物翻涌上嗓子眼,我想吐。 他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放开我,我转身吐到了草丛里。 他嫌弃地走了。 我收拾干净,回到宴席,谢庭益还在跟同僚们对饮,仿佛刚刚的事情不存在。 柳恒的视线时不时转向我和谢庭益的方向,眼神阴鸷。 我后悔跟谢庭益来吃东西了,都怪我贪嘴。 吃了半天全吐了,反而挨饿。 6. 第二天,谢庭益当值不在府里,宫里来人把我带去了皇宫。 我忐忑的跟着内侍来到御书房,见到了当今圣上。 我父亲是圣上做太子时的太傅,是帝师,我与圣上见过几面而已,并不熟识。 圣上天威,和过去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完全不同。 圣上看着我,眼含悲切之意,「恩师故去,朕心悲伤,听说他的嫡女还活着,朕急忙遣宫人去寻你,你怎么会在谢爱卿府上做奴婢?」 听谁说的? 哪个大嘴巴把我的消息告诉圣上的,要被我知道,我给他大嘴巴子! 圣上面前,我不敢胡言乱语,我深吸一口气,回答:「民女亲人已故,是谢大人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