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求你帮帮他,我就你表弟这么一个儿子,我跪下来求你了!” 见唐红当真给她下跪,苏程凌微连忙伸手拉住。 她从来没有见过唐红这样哭过,她一向是个泼辣尖利的女人,现在竟然会为了儿子下跪求她! “你别这样!”苏程凌微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行不行。” 她不是圣人,过去在唐红手里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怨过,恨过。 也下定决心不再给钱,可事情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办? 亲人终究是亲人,身上流着相似的血脉,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的。 翌日清早,苏程凌微就去医院找沈司廷。 自从上次的事,再见面,她忽然不知怎么开口,只有无言的窘迫。 “有事?”沈司廷翻着病理症断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苏程凌微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阿泽,我舅妈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拖累了你。但是我表弟是真的病了,病的很严重,你能不能帮我表弟主刀一场手术?” 沈司廷这才抬起头,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帮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这五年的感情? 可他现在的还对自己有感情吗? 苏程凌微死死咬着唇:“我求求你,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这一次?” 她近乎卑微地在问他。 却只得到沈司廷冷冷的勾唇:“怎么样都不能。” 医院走廊。 苏程凌微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舅妈唐红,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她微微低下头:“表弟的事情,沈司廷不愿意帮忙,但我朋友赵立帮忙找了其他医生……” 唐红猛地抬头看向她,一脸激愤:“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点事都指望不上,你给我滚!滚!” “嘭——”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关上了。 苏程凌微看不见紧闭的房门里是什么样子,只听见女人压抑着的哭声。 她垂下眼帘,心情忽然压抑得无比沉重。 沈司廷不帮她,没有一点余地可讲。 出了医院,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偶尔情侣成双成对地从眼前走过,街角的咖啡馆还是从前的模样。 沈司廷从前就爱在上班休息的时间来这里跟她喝杯咖啡。 苏程凌微伸手刚搭上咖啡店的门把手,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她愣了一下,看见沈司廷正要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愣了一下,沈司廷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从里面出来。 苏程凌微不由攥拳,叫住了他:“阿泽!” 沈司廷这才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耐烦:“还有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我想见一见温雅,把事情说清楚。” 沈司廷脸色一沉:“你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害了我哥还不够?要把温雅也逼死吗?” 苏程凌微心头一痛:“阿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沈司廷咬着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丧尽天良,卑劣恶毒,虚伪做作!” 一字一句,如刀如剑戳着苏程凌微的心口。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程凌微双唇发颤,哽咽开口:“是不是我当年也死了,你才会高兴?” 沈司廷冷笑一声:“可惜你活着回来了,那我们就活着,互相折磨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程凌微猝然红了眼,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次次远去的背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累。 如果爱情只剩下相互折磨,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初冬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玻璃窗外已经结了一层霜花。 一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灭了。 看见沈司廷推门出来,唐红立马迎上前,一脸急切:“周医生,手术怎么样了?我儿子他……他还好吗?” 沈司廷淡淡看了唐红一眼:“手术很成功,度过危险期以后就会很快康复。” 唐红抓住沈司廷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眼中集聚了一层泪水,忽然哽咽着开口:“周医生,谢谢你,我当时在医院那样说你,你还肯给我儿子动手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程凌微!” 沈司廷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神色依旧冷清:“他是病人,我应该救。” 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苏程凌微。” 他告诉自己,答应做这台手术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跟那个女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唐红擦了擦泪,激动地絮絮叨叨:“我以为程凌微不会开口求你的,我以前对她那么坏,让她辍学打工,不给她饭吃,心情不好还会打骂她,我……我这么对不起她……” “你说什么?” 沈司廷微微皱起了眉,这些,他从来没有听苏程凌微说起过。 第十章 不回头 唐红红着眼:“程凌微的舅舅只知道赌钱,家里的钱都让他偷光了,程凌微是他的侄女,我也是太恨了!好在程凌微是个善良孩子……” 回到办公室,沈司廷心里一阵阵堵得慌。 他从来不知道,苏程凌微原来吃过那么多苦。 六岁,她还是个孩子,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风霜? 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向自己诉过半点苦? 沈司廷心烦意乱,他不自觉的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一对泥娃娃下面拿出一个相框。 快门将记忆定格在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年,上面的苏程凌微笑得灿烂无比,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前十几年的人生有多少苦难。 可就算是这样,她那天还是来求他,让他救人。 这样的苏程凌微,真的会出卖他哥吗?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沈司廷收回思绪:“请进。” 进来的是精神科的梁医生,他拿着一份精神检测报告上前,放到了沈司廷跟前。 “你看看,这个温雅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你确定她真的有精神问题?” …… 已经开始下雪了,苏程凌微对着镜子戴好围巾。 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无神的双眼,她喃喃道:“苏程凌微,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你明明对着父母发过誓,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 可你现在活得像个什么样子? 苏程凌微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了嘴角。 从桌上拿出辞职信放进包里,去到客厅。 意外的是,沈司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客厅,手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燃到尽头。 听到动静,沈司廷按灭了香烟,回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苏程凌微诧异了一瞬。 犹豫半响,她上前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阿泽,我们谈谈吧。” 沈司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却好了不少:“你想谈什么?” 空气寂静,桌上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仿佛隔着窗能听见窗外下雪的声音。 苏程凌微说:“阿泽,我觉得我们都出了问题,为了救你,也为了救我,所以……我要离开你了。” 下雪的声音好像停止了。 沈司廷心里一颤,表情凝滞了一秒:“你要分手?” 苏程凌微眼里带着忧伤:“是,我已经报名去山区支教,幼稚园的工作我也会辞掉。”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沈司廷的心不受控制的猝然一疼,他艰涩开口:“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要不辞而别?” 苏程凌微温柔的留恋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沈司廷攥紧了手,久久开不了口。 苏程凌微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先有事去幼稚园。” 打开门的刹那,她听见身后沈司廷叫她:“苏程凌微,如果分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 她的身形僵了僵,也只停顿了一秒。 她回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对他温柔笑着,说出了世上最缠绵动人的那句:“阿泽,再见。” 身后的门关上,雪花一点点落在她眼角眉梢,冰凉、纯白。 她走出去,没有回头。 第十一章 是他错了 今天是在阳光幼稚园的最后一天。 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孩子依旧乖巧可爱,让人眷恋不舍。 唯有天上不停下着的大雪,像是天空送给她临别的礼物。 苏程凌微丽嘉上完最后一节课,去往了园长办公室。 园长看着面前的辞职信,有些可惜道:“苏老师,你真要去山区啊?” 苏程凌微浅笑着点头:“我明天就出发。” 园长叹了一口气也只好点头:“你都想好了,我也不拦着你,我相信你不管到哪儿都是一个好老师!” 苏程凌微朝园长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两年的照顾。 她将收拾好的东西放上车,开车从幼稚园旁边的路口出来。 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