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人新房在何处后,沉默归去。 池旭啊,若不是因程家‘功高盖主’,我又岂会断了你的姻缘…… 夜深明。 白鸢夕望着圆圆的月,等着那个不会来的人。 往后一连几日,池旭再也没露过面。 又一日,北疆捷报传来,程毅大军大败敌军,已凯旋而归。 白鸢夕听到这个消息,欣喜不已,顾不上池旭对她的漠视,去了他书房。 她来时,池旭正在写字。 “阿循,我爹回来了,我出嫁还未归宁,今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池旭连看都没看她:“你归宁与我何干。” 他语气中尽是疏离,全然没有将白鸢夕当做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白鸢夕心中微堵,却还是不想放弃:“就当我求你可好?你只当是一场戏,让我爹安心。” 池旭将笔轻轻放下,抬眸看着她:“你当日也是这般做戏,向圣上求来的赐婚?” 白鸢夕呆了。 “婚是你求来的,戏你也自己演下去。” 说着,池旭讥笑了声,“为了你的私心,赔尽了程家颜面,白鸢夕,你可真是你父的好女儿!” 白鸢夕无言的看着面前之人,想要解释的话像打了结般,如何都不能出口。 从前她在池旭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 那一刻,白鸢夕再呆不下去,来时的满心期望已化作了飞灰。 风一吹,散的彻底。 她只身回了将军府,却见府前一片寂静,全无凯旋之喜。 这时,一丫鬟走来,行了礼道:“小姐,老爷在祠堂等您。” 待白鸢夕走进祠堂时,却见程毅背对着她,手中拿着竹鞭。 “跪下!”程毅转过身,脸色铁青。 白鸢夕乖乖的跪下,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程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白鸢夕身上:“我程家用多少鲜血才挣得满门荣耀,你却为了个池旭,让我将军府成了世人的笑柄!白鸢夕,你可还当自己是程家女儿?!” 一鞭又一鞭,一下下的鞭笞抽的白鸢夕身形直颤。 “你可知错?”程毅话问的冷硬,可背到身后的手,却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 白鸢夕却跪的笔直,强忍着泪,目光坚定:“我没错。” 程家“功高震主”,她应下赐婚为了保住程家,她没有错。 “好,你没错!你可真是邵家的好儿媳!”程毅气极,一把将竹鞭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两个下人走进来,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白鸢夕,将她半拖着出了祠堂。 “爹,爹……” 白鸢夕不明大喊着,想要问个究竟。 可下人则是直接将她拖出了将军府。 程毅站在将军府内,与白鸢夕一门之隔。 可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却感觉隔了越不过的山海。 而后,白鸢夕便听程毅说:“从今尔后,程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第三章 被俘 头顶的日头耀眼的人发晕,连带着周遭百姓路人的议论声也让白鸢夕觉得恍惚。 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合上。 “嘭”的一声,震的她彻底清醒。 “爹!开门啊!” 白鸢夕冲上前拍打着府门,高声呼喊着:“嫂子,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程毅刚刚那句没有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她只当是他的气话。 而此刻站在府门后的程毅,听着白鸢夕的呼喊,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双浑浊的眼中弥漫着心疼与悲伤。 他早知圣上忌惮,可为国而死,此乃荣耀! 可程毅从未想过,会为了保全程家,让他一直深爱的女儿受那般屈辱! 他是她父啊,要他怎么舍得…… “咳咳……”程毅捂着嘴,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一片鲜红。 儿媳柳馥兰端着药走来,见此担心不已:“爹,您的伤……” 程毅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柳馥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着府门外传来的白鸢夕的呼喊,满目担忧。 直到天黑,程府的大门也没有打开过。 白鸢夕背后因为鞭伤出的血已然干涸,和衣块连在一起,每牵扯一下就是撕裂的疼。 夜色深许。 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带着伤回到了太傅府。 而一直守在太傅府门口,等着白鸢夕的小玉瞧见她归来,忙迎上前。 “小姐,你……”她看着白鸢夕满背的血痕,声音一下子凝噎。 “我没事。”白鸢夕说着,朝寝房而去。 风吹着烛火,灯影微动。 小玉给白鸢夕背上的伤上着药,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 “小姐,你别怪老爷,少爷被俘,他一人也是……” 她话说了一半,白鸢夕倏然转头看着她:“你刚刚说哥哥怎么了?!” 小玉看着白鸢夕震惊不似假装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在地上。 任是白鸢夕如何问,也不再回答。 白鸢夕合起衣衫,裹上外衫就往外走。 却在出院门时,和路过的池旭撞了个正着。 白鸢夕抓住池旭的衣袖:“我哥的事,你可是早已知晓?” 池旭扯回衣袖,离了她几步,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假荒唐。 “程云韬被俘半月,京城内早已传遍,你若真在乎,怎会这时才来问!” 白鸢夕不知要怎么解释自从大婚那日,她闭门不出,如何会知晓发生的事! 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池旭,目光带着些许的希冀:“圣上打算何时派兵去营救我哥?” 池旭见她这副样子,心莫名烦躁:“一将功成万骨枯,待何时你哥马革裹尸还,也算是为你程家光耀门楣!” 话毕,他漠然离去。 白鸢夕怔然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身子发软。 “小姐……”小玉担忧轻唤。 白鸢夕却猛然回神,拎着裙摆朝着将军府奔去。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着。 她不停拍打着,却没有任何出来回应她,哪怕一句。 响雷突至,倾盆大雨将府门外的白鸢夕淋了个透彻。 湿寒透过背上的伤钻进身体里,冻的她不住发抖。 程府上“精忠报国”的牌匾在雷光下刺着白鸢夕的眼,她看着,蓦然攥紧了拳。 “爹爹,嫂子,我一定会将哥哥救回来,你们相信我!” 第四章 只有亡妻 夜里的雨载着寒凉之气倾泻而下。 大雨滂沱,白鸢夕却无遮无挡的在其中奔跑。 雨浇在身上,背部的伤口被冲的泛白,麻木了疼痛。 白鸢夕却毫不在乎的继续朝着太傅府回去。 她要去找池旭,让他告诉自己哥哥被俘的敌营地点! 她也曾与程毅上过战场,只要知道哥哥在何处,自己一定可以救他回来! 书房外,白鸢夕正欲敲门,便听屋内池旭的声音响起:“程云韬被俘半月,如今虽自尽……” 自尽两个字犹如惊雷在耳畔乍响。 白鸢夕一脚踹开门走进来,看着池旭,面依誮色惨白。 池旭看着她,一脸怒气:“谁给你的胆子闯我的书房?!” 白鸢夕只是握着拳头:“你说谁自尽?!” 闻言,池旭默了瞬,才开口:“你哥哥,程家长子程云韬。” 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 白鸢夕紧咬着牙将眼泪强逼回去,后背的疼痛蔓延到心间,刺骨嗟磨。 她不敢信,走前还对自己说很快回来的哥哥,怎么就死了?! 池旭看了眼这般的她,眼中不见丝毫怜悯:“程云韬已下葬,你别再无理取闹。” 听到这句话,白鸢夕浑身一颤,转身就要朝外跑。 “站住!”池旭呵斥住她,厉声道,“程云韬被俘半月才自尽,皇上已怀疑程家通敌。你莫要再给程家添乱!” 白鸢夕脚步一滞,心中一片悲凉。 程家世代护国,只因被俘半月才自尽就要被怀疑叛国,真不知是可笑还是荒唐。 白鸢夕看向皇城的方向,心中悲郁无法纾解。 良久,她平复了心绪才出了太傅府。 不知何时,外面雨幕已歇。 太阳冒出了头,带来光亮。 可白鸢夕站在府门外十几丈外,看着昨夜还什么都没有的将军府门庭,在一夜之间挂满了素缟。 她的目光落回到一身铠甲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