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眼前,苏曼的心情有点微妙。 司南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欲拒还迎? 显然,司南也真的多看了她两眼 护士测了体温:“温度还是有些高。” “药物降温已经试过了,间隔时间太短不能再用退热药,病人家属需要帮助物理降温。” 苏曼问:“多少度呀?” 护士:“三十八度。” 苏曼哦了一声:“那也没多高。” 护士:“……” “用沾冷水的湿毛巾,在发热源几个部位重点擦拭一下,包括胸口,腕部还有额头几个地方。” 说着拿着一条干净的湿毛巾递给她:“呐。 苏曼:“……” 她没接,指了指外面:“他助理在外面,我去叫。” 护士自言自语:“外面哪有人?” 她拿着湿毛巾打量了司南一眼,病人还挺帅:“病人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 “不行。”司南矢口拒绝。 他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苏曼:“让她来。” 苏曼:“……” 司南身边24小时跟着特助,就连半夜起来工作都有人给他送文件。 结果一生病,身边一个人都不见了。 若说没搞鬼?她才不信。 她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司南看了她一看,开始脱衣服。 苏曼:“……” 很快他便脱了上衣,露出肌肉匀称的上半身。 他这人生活极其自律,在这么高压的工作强度下,每周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去拳馆找师傅打拳。 男人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薄薄的一层覆在筋骨之上,但是很有力量。 挺直的脊柱,宽厚的背,充满美学感的线条,像是雕刻出的艺术品一样完美。坐在那儿,便有很明显的轮廓,根本不用凹什么造型。 他背对苏曼,白色的窗帘当背景板,将他背后的暗红色的疹印映的格外渗人。 “还不过来?”他微微偏头,不悦地朝向苏曼。 苏曼依旧没动,冷漠地站着。 司南似乎很不舒服,想想也是,连着生病一个多星期,直到熬不住昏倒,可想身体已经到极限。 他忍着不适,眉头紧皱,肌肉硬邦,连太阳穴都跟着跳动了一下,侧脸轮廓更加深邃。 他声音还留有带病的沙哑:“过来帮我。”好歹这次说了“帮”,而不是直接命令。 苏曼觉得他可怜又活该:“不会说请?” 司南抿着嘴角,到底是忍了:“请。” 苏曼:“……” 真多说一个字都会死! 苏曼放下包,去净了手,然后拿着湿毛巾走过去。 沾着湿气的手一碰上,便感受到皮肤的灼热,他背部微微泛红,疹子密密。 即使顶着那一双英俊的脸,也着实倒人胃口。 时间像是被调慢了倍速,她只顾着给他擦拭,两人谁都没说话。 相比以前,居然是这段时间相处最和谐的一次。 苏曼动作很小心,从后背一直擦到他的胸前,然后顿住了手。 司南坐在床边,开始擦后背时,她可以从床上横坐着给他擦,反正病床上空间大,然后这会儿擦到前面。 姿势就比较怪异了,要蹲在前面的话……这人是不是有意的? 她将手里的毛巾扔给他,生气道:“前面自己擦。” 说完,又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司南被她拿毛巾莫名其妙地砸了一下,皱着眉头,满脸无辜。 苏曼:“后面够不着算了,前面你又不是没长手。” 司南见她丝毫不打算帮忙的意思,于是拿起手边的毛巾,低头擦起来。 相比苏曼刚才的温柔细致,他的动作……简直粗鲁的像是对待一块抹布。 丝毫不在意力道,身上的疹子本就泛红,被他不要命地乱擦一通,更是变得可拍起来。 苏曼:“……” 她就算知道司南是故意的,依旧没动弹:“你要是这样擦法,别说降温了,待会儿该摩擦生热了!” 司南仿佛跟自己身体有仇似的,苏曼在一旁惊的太阳穴直跳。 或许是察觉苦肉计没用,随后司南语气稍弱:“没力气。” “你帮我。” 苏曼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心里冷笑. 没力气?那层皮都快被他擦破了。 不管是真是假,苏曼都不想跟这儿耗着了,“你助理什么时候过来?” 司南看向窗外,像是赌气:“不知道,你可以现在走。” 苏曼懒得理他这忽上忽下的脾气,拿起旁边的毛巾:“我擦完,你把你助理叫来。” 司南没说话,但还是拿起手机,叫王稳上来。 看吧,外面没人就是他搞的鬼! 将他指挥在一旁站着,苏曼重新去洗了毛巾,走过来时,司南低头看她。 他们两好像很久没有靠的这么近了,上一次夜里吵架,苏曼一个人睡了外面沙发,他就再也没抱过她。 苏曼仔细地给他擦拭身上,全然不知道司南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男人看苏曼,听着像是征求意见,实则还是在命令:“我们和好。” 苏曼顿住手,仰头,看向眼前这个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从心底里涌出一股讽刺。 苏曼将毛巾扔在地上,她看着司南的眼睛,嘴角擒着冷笑问:“司南,你是不是觉得我闹两天脾气,你稍微哄哄,我便上赶着回来了?” “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过来看你一眼就是心软了?陪你来趟医院就是心里还喜欢你,甚至费时间在这儿照顾你,都是不知羞耻的粘着你。” 司南低头看她,那双眼睛里甚至还有一丝丝困惑。 他不理解苏曼这般自嘲的话为何而来。 他心里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想和好,不想再闹别扭,也不想苏曼再在外面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曼轻笑一声:“那你心里得多看不起我,我跟你都这样了,你觉得还会和好吗!” 司南:“哪样?” 苏曼以前觉得司南是天上神明,他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解决。 而现在,又觉得他蠢的像个傻子:“你问我?” “你自己没长眼睛吗?不会看!” 司南:“你说清楚。” 苏曼嘴角扯了扯,笑得比哭还难看,深感无力。 这个人是有多自负,才会认为分手他一点原因没有。 “算了。”她摇摇头。 “你就当是我的错吧,是我要分手。” 司南终于问到重点:“为什么?” 如果两个月前,在苏曼第一次提分手时,司南能耐心地坐下来问她为什么想分手。 那会儿苏曼大概还憋不住委屈,可能会扑到他怀里诉苦,大哭一场。 可过去这么久,经历那么些事情以后,司南居然第一次直视这个问题,苏曼深深觉得已经没必要,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张了张口,要说什么? 告诉他,他会替他出气,将苏艾炒了,将他母亲和管家送回台州,将孔樊东贬走,让他永远离开宋家的权力中心。 之后呢?之后他们会复合吗? 当然不会。 已经被伤透了的心根本不在乎这些。 订婚宴之前,苏艾她会找自己机会处置。孔樊东永远欠她一个人情,这辈子都不会在她面前再抬起头。宋夫人已经即将被送往台州。 除此之外,横在他们中间裂隙还在。 那些赤裸裸的伤口,并不是司南替她出气,或者教训欺负过她的人就能愈合的。 她的心意从未如此的坚定过,“我不会跟你结婚的,要么你现在放了我,以后见面还能点头打声招呼。” “要么……” 就在订婚宴上决裂,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苏曼默默地想。 司南静静地听着这些,刚才说“和好”时眼睛里的期待消失得一干二净。 脸色已经完全冷下来,“分手”、“不结婚”几个字是他的死穴,每次苏曼一提,司南伪装出的柔和,瞬间塌裂,露出里面冰冷而又凶狠的态度。 生冷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苏曼,不要想这些没用的。 分手,是不可能的。 不结婚,那也是妄想。 司南穿上衣服,扣紧最上面的纽扣,他背对着苏曼,声音几乎没什么感情。 “婚礼照旧。” 苏曼无奈,即使万分不想走到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