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把脸到凑我耳边时,我才知道扶着我的人是她。 「章瑶,是你太给脸不要脸了,所以才克死了你妈,你真是个扫把星。」 我气得手抖,忍不住胡乱地撕打身侧的女人。 我抓破了潘佳月的脸。 后来同学说,潘佳月的伤口很深,肯定会留疤。 我深知以她的性格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于是买了车票,连夜逃出了原来的城市。 后来,我在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吴诚。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原以为的救赎,却是走进了另一个地狱。 12 我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谢圆。 她什么也没说,而是长叹一声,给我递来一杯水。 「警察到了吗?」我捧着水杯,问道。 谢圆道:「应该快了,我去看看。」 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心里充满了恐惧。 「你怎……」 「对了。」 我正想问她怎么了,谢圆又说:「你现在看不见,警笛声对你来说可能会特别刺耳,刚好这次来我给你买了新的耳麦,你试试。」 心头涌上一股暖意,我说:「你太贴心了。」 谢圆没有说话。 她凑近我,给我戴上了耳麦。 我的内心泛起期待:「等吴诚的事情解决了,我还想跟你去玩,上次你带我去参加聚会,我才体会到放肆喝酒,享受人生的快乐,真的很畅快。」 她说:「会有机会的。」 音乐声响起后,除了耳麦里传来的歌声,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等警察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的眼皮竟然是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我又合上了双眼。 等我惊醒着睁开眼睛,才感到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 警察已经来了吗? 我摘下耳麦,熟稔地下床,穿拖鞋。 「圆圆? 「你还在吗?」 习惯了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卧室门,竟发现漆黑虚无的世界里有了光。 ? 我好像又恢复了视力。 客厅的灯开着,我顺着光源看过去,入目是一片模糊柔和的白色。 虽然只能看见一些不真切的轮廓,但足以令我激动无比。 浴室里传来水声,我猜想吴诚已经被带走,是谢圆在用卫生间。 正想往浴室走去,却觉得脚下好像不对劲。 我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红。 积水般一样的液体漫过我了的拖鞋。 是血。 我惊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血泊里。 转过脸去,才发现冰箱前好像有什么东西。 又上前几步,我努力地试图看清。 尝试了好久,我终于绝望地认识到,那个轮廓,是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头发有些长,好像是个女人。 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我好像看见女人的手上有一抹深色。 摸上去,才发现是我给谢圆求的那串保平安的手串。 「瑶瑶?」 浴室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是吴诚。 13 恐惧如同烟花般在脑海里炸开,我机械地转身,回头。 隐约间看见浴室门口站着的男人。 他赤裸着上身,看样子刚刚是在洗澡。 若不是我看见他有四只手,我会说服自己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正常男人。 「别过来!」 我心跳如擂鼓,害怕他上前来。 「瑶瑶,你又能看见了?」 我看不真切吴诚的表情,却感觉他话里竟带有一丝欣慰。 我无力地重复着:「别过来。」 吴诚温声道:「瑶瑶,是我啊,你别怕。」 「就因为是你我才要害怕的!你为什么要杀圆圆,你还杀了潘佳月,而且你身后,身后还有个……」 「嫂子,你在说我吗?」 第三只手抬起向我示意,吴诚身后的人侧脸朝我看来:「我叫吴川,你之前就见过咯。」 此情此景,我强忍着,才不至于崩溃到晕倒。 「你……你既然是这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忍不住质问:「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跟我结婚?!我甚至还……还怀过你的孩子,真是太恶心了。 「你们两个怪物,杀人犯!快滚出我家!」 说完我才意识到,「怪物」这个词,太刻薄了。 我提醒他们:「警察马上就来了,你们一定会受到制裁的。」 吴诚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倒是吴川开口道:「嫂子别生气,我们杀的都是些人渣,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他又说:「哥,你转过去,让我跟她说。」 吴诚道:「你闭嘴。」 训斥完弟弟,他又对我说:「瑶瑶,警察不会来的,至少暂时不会来。」 ? 什么意思。 他朝我一步一步走来,我吓得不停后退。 「你跟谢圆讲话时,我就在她身边,是我让她不要报警的。」 什么…… 我又惊又怒:「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眼看自己好像退到了门边上,我立即冲上去转动门把手,试图开门逃出去。 但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嫂子别费劲了,门锁被我们加固了,你跑不掉的。」 吴川的声音明明很清透,却令我心生绝望。 吴诚回头冲他怒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转而又换上和煦的语气,看向我:「瑶瑶别开了,别伤到自己了。乖,你到屋里休息一会。」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绝望地摇着头:「别过来。」 可吴诚却只是把我抱了起来,动作很是温柔:「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再解决完最后一个,就结束了。」 我还是摇着头。 我听不懂。 吴川还在那里嬉笑:「嫂子这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呀,看把她给吓得。」 吴诚不予理会,把我抱到了屋里。 将我放在床上躺下来后,他为我别好耳侧的碎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是我不好。」 在这过程中,他身后的吴川一直用手来回拨动着窗帘,像个充满稚气的孩童说着:「肉麻。」 我浑身软得厉害,不停发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不多时,门铃响了。 14 吴诚、吴川同时回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走吧,老哥。」 吴诚点头:「走。」 我惊恐地望向二人。 但吴诚只是微笑着为我戴上耳麦:「没事,你听会歌就好。」 他们出去了。 我听见落锁的声音。 他们又从外面给卧室加了一道锁。 我摘下耳麦,很快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一阵的捶打声。 一下又一下,沉闷却又令人心悸。 我翻下床,准备拉开窗向人求救。 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却瞥见了床头柜隔层里的某个东西。 视线很模糊,像是粉色的盒子。 鬼使神差地,我握住窗帘的手松开了。 转身凑近看,发现是个药盒。 拿起来在灯光下看了好久,我最终认出了那盒药。 是堕胎药。 胡乱地拆开,才发现里面空了。 我突然想到我没保住的那个孩子。 是吴诚给我吃了堕胎药? 可他为什么要给我吃堕胎药? 思绪越来越混乱,我想到死去的潘佳月,眼前的堕胎药,还有吴诚那一直温和无比的态度……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好像有个最关键的一环是我不知道的。 我开始回忆我跟吴诚生活的细节。 此前他一直抗拒我跟他亲密接触,我们的婚姻,更像是合租。 除了牵手,偶尔一两次的亲吻(吴诚每次都会把我的双臂紧紧握住,不让我碰到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以外,我们一直没做过其他事情。 结婚前,他说自己有些身体上的缺陷,可能给不了我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一点都不介意。 纵使他看起来有些性冷淡,我也悉数接纳,从不逾矩。 而怀孕,也是因为那次谢圆带我出去喝酒。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很轻易就醉得不成样子。 那晚的事情我记忆模糊,依稀记得最后谢圆把我交到吴诚手上了。 或许是醉酒的我让吴诚觉得不一样,他突破了身体的障碍,我们度过了不一样的一晚。 再后来没多久,我就怀孕了。 现在想来,那时发现我怀孕,吴诚好像并不开心。 而且我们的亲密接触,也只有那一晚,后来再也没有过。 难道说…… 想到带我去喝酒的谢圆死在了吴诚手上,一个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