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烟……恐怕昨晚都没认出他是谁,只当是一个纾解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景晏那一向温和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 “老师,您怎么了?在为马上要进行的开颅手术担心吗?”开车的助手从后视镜察觉到了景晏的异样。 “不是。”景晏问,“你有对象吗?” 助手露出医学生的苦笑:“老师,我这整天写论文都没时间,哪有时间找对象?不是每个医生都像您这样是天赋型的!” 景晏又问:“如果你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亲密关系,对方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觉得对方是什么心理?” 助手惊得一个刹车踩下去。 老师您都不用‘我有一个朋友’作为掩饰开头的吗? 他感觉到景晏的冷眼,赶紧调整好车速,假装自己什么潜台词都没有听出来。 “要么是对方原本就只当这是露水姻缘,不足挂齿,要么……对方对这个男人没有兴趣。” 可是不应该啊! 就他老师这种,医学天才,豪门长子,长得帅智商高还多金,女人不应该是上赶着来么?! 景晏没由来的握了握拳头。 闻人菱烟昨晚,是把他当成鸭了吗? 还是说,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 …… 盛晚棠心思细腻,在餐厅看到闻人菱烟的第一眼就看出了端疑,立刻吩咐人去旁边的商场买了一条丝巾来。 她把闻人菱烟叫到一边,垫脚给闻人菱烟围上丝巾。 “小妹,我不冷。”闻人菱烟说。 “姐,你脖子上,”盛晚棠摸了摸后脖颈的位置,压低声音说,“有吻痕。” 闻人菱烟沉默了两秒,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盛晚棠瞅了闻人菱烟两眼:“姐,你……不是被人欺负的吧?” “不是。”闻人菱烟摸摸小妹的头发,“解决生理需求而已,对方技术还行。” 虽然她昨晚是稀里糊涂的,并没有真的想和景晏发生关系。 盛晚棠:“……” 你倒是也不必评价对方技术给我听。 - 车内。 陆宸礼被妈咪抱在怀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窗外,目不转睛,仿佛看不过来。 “在想什么?”陆霁渊问在出神的盛晚棠。 盛晚棠转过身去问:“你昨晚有看到哪个男宾客和我姐比较熟的吗?或者关系不错的?” “没有。”陆霁渊回忆了一下,“倒是和景晏多说了几句。” 和谁多说几句了几乎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景晏不是从商的,闻人菱烟和景晏说话,就比较奇怪了。 盛晚棠第一个就把景晏排除了。 “我姐应该是看着景医生之前帮过我的份儿感谢景医生。” 陆霁渊也没多说。 以他男人角度来看,不像。 盛晚棠和陆霁渊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陆宸礼去做了一趟儿保。 由于早产,陆宸礼的肺部发育依然比同龄人弱一些,但是总体来说情况还不错。 盛晚棠松了口气。 陆霁渊虽然嘴上说这儿子是来讨债的,但此时眼底的温柔却掩盖不住。 两个人心情好,没注意到,离开之时,转角处一个打扮老土的中年男人取下邋遢的渔夫帽,露出迸发着恨意的双眼。 正是陆天华! 那小杂种现在还小,每天都有人看得紧。 原本他打算在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动手,谁曾想,陆霁渊根本就没有请他! - 隔日。 沐如依来银月庄园探望盛晚棠和陆宸礼。 她正拿着玩具逗着陆宸礼,一晃眼,突然注意到旁边博古架上的砚台。 “那砚台是程宵送你的?程宵送的东西,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摆着,你男人不吃醋啊?”沐如依调侃道。 盛晚棠错愕:“程宵送的?” “难道不是程宵吗?”沐如依说,“当时这场拍卖会是我主持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程宵拍去。” 盛晚棠心中一惊。 如果是程宵,那狼毫笔上的小篆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程宵在医院送礼物的时候要假装不认识她? 为什么当时程宵是和陆霁渊在一起,陆霁渊还介绍说程宵是他的合作伙伴? 巨大疑团在盛晚棠的心中聚集,与此同时还让盛晚棠觉得莫名的有些心慌。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一样。 盛晚棠心不在焉的想等陆霁渊回来,谁知傍晚的时候接到男人的电话,有一场重要的跨国会议要开,让盛晚棠自己早点睡。 陆霁渊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 主卧的灯没有关,女人靠在床上,歪歪斜斜的闭着眼,显然是在等他。 陆霁渊心中一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轻的将盛晚棠给抱回被窝里。 盛晚棠就醒来了。 “不是说不要等我?”陆霁渊在她的脸蛋上吻了吻,“我去冲个澡,你先睡。” 盛晚棠扣住男人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陆霁渊,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说。” 盛晚棠的眼中已经毫无睡意:“那个砚台和狼毫笔,是不是程宵送的?” 第480章就馋我的儿子 主卧里是一片安静。 盛晚棠等待了良久。 终于,男人点头。 “是。” 盛晚棠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的身份。” 陆霁渊的目光落在盛晚棠的眼睛上。 他和她说话时一向喜欢看着她,盛晚棠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这是程宵的意思。”陆霁渊说,“不如你给程宵打电话?” 这件事,程宵拥有绝对的主导权。陆霁渊心中有愧,在这种事情上不敢随意做决定。 不敢,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将这样懦弱的词汇和他与程宵放在一起。 盛晚棠狐疑的看着陆霁渊。 “我怎么觉得,你如今对程宵的态度好了很多呢?陆霁渊,你很奇怪。” “你之前眼睛能暂时恢复光明的药,是程宵的团队研发的。”陆霁渊说。 盛晚棠讶异。 但是也不算很震惊,只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如此,陆霁渊对程宵不应该是如今的态度。 但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哪里很奇怪呢? 盛晚棠想不通。 次日。 和陆霁渊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盛晚棠当着陆霁渊的面给程宵打了电话——无论陆霁渊如今对程宵是什么态度,她该避嫌的还是得避。 “喂,棠棠。”对方接得很快。 盛晚棠和他寒暄了几句身体是否安好,得到安好的消息,心中宽慰。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送砚台和狼毫笔,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盛晚棠开门见山的问。 程宵愣了好几秒,最终无奈至极的笑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陆霁渊告诉你的?” “笔上的小篆,有我的名字。还有那方砚台,如依记得是你拍走的。”盛晚棠说,“阿渊也承认了,是你送的。” 盛晚棠顿了顿,说:“程宵,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陆霁渊眉心一跳。 笔上的小篆? 盛晚棠的名字? 他起身去取博古架上的那只极品的狼毫笔,果然在笔杆上看到细小的雕刻。 他不认识上面是什么,看着像是字,拍了照让易九找人翻译。 过了一会儿,易九发来翻译内容: 【祝晚棠,平安康健,余生顺遂】 毫无出格的祝愿。 但是充满温柔而隐秘的爱。 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当时……嗯,感冒了,怕你认出来担心我。你知道我这身体的。” 程宵身体底子不好,众所周知。 “那你最近身体好吗?你该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程宵低声笑了几下:“没有,才做了检查,最近还不错。” “既然你身体不错,那你要来看安安吗?”盛晚棠还是不放心,“阿渊说,我治疗眼睛的药是你的团队研发的,你对安安和我也算是恩人的。” 程宵拒绝:“不了,你先生会不高兴。” 盛晚棠看向陆霁渊。 陆霁渊手里正拿着那支‘不怀好意’的狼毫笔转,察觉到盛晚棠的眼神,眉梢微挑了一下。 盛晚棠收回目光,说:“他不会的,就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是么?”程宵叹了口气,“那我之前说,让安安认我当干爹,陆霁渊他不愿意。” “啊?” 盛晚棠不知道还有这事。 “我开玩笑的。”程宵一直强忍着胸腔传来的不适,眉头紧锁,开口依然温和从容,“棠棠,我这边有点事,改天聊。” 盛晚棠不疑有他:“好。” 一挂断电话,程宵就撑着轮椅剧烈的咳嗽。 他感觉到有腥甜从喉咙涌出来。 “少爷!您又咳血了!”佣人叫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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