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洒在被褥上。 “王妃,你的手!” 沈安歌捂唇咳嗽的时候,手臂从袖子里滑落出来,薄绿这才发现,沈安歌的手臂上,伤口割得极深,已经到了深可见骨的地步! 只是用纱布包扎根本不管用,必须赶紧找太医来止血才行,否则血都会流干! “王妃,我去找太医,等我!”薄绿说完,放下药碗,跌跌撞撞的跑出门。 第三章下跪 沈安歌想拦住她,可惜她跑得太快,自己又开不了口,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好作罢。 然而过了许久,沈安歌都没有等到薄绿回来。 她频频望向门口,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内心的焦急,一咬牙,强忍着手臂剧痛下床。 沈安歌一瘸一拐的来到主院,还没等跨过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鬟拖下去杖毙!” 是傅南风! 紧接着,薄绿的求饶声回荡在大院里,“王爷,求您了,处罚奴婢之前,您先让太医去看看王妃吧!她真的流了很多血,快要不行了!” “她之前取血多次,怎么就没事?”傅南风面色冷得可怕,“怎么,她如今也学会合起伙来做戏给我看了?” “你多番顶撞本王,如今更是私闯府院,扰了婉荷清净,再有下次,哪怕你家王妃在,也是一样的下场!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沈安歌脑海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急匆匆冲进去,大喊:“等一下!” 一进门,她就看到傅南风怀中抱着陶婉荷,两人视线齐刷刷的往她身上看去。 尽管有心理准备,沈安歌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口一窒。 她咬咬唇,行了礼,“王爷,不知我的侍女做错了什么,你要杖毙她?” 傅南风冷笑一声,“她不顾礼数强闯碧荷院,吵到婉荷清净!我王府容不下你那个不知尊卑是何物的丫鬟!沈安歌,我看你是越发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沈安歌脚下一个踉跄,脸色越发苍白,她是什么身份,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刚要开口,他怀里的陶婉荷就扶着脑袋痛呼出声:“王爷,我的头好痛.....” “婉荷!”傅南风一急,猛地将她抱起来,“太医!” 太医把过脉后说:“陶姑娘目前身体尚未恢复,建议静养。” 陶婉荷抓着傅南风的衣襟,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王爷,太吵了,我想静一静……” 傅南风看向薄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拖下去行刑!” “不要!”沈安歌连忙哀求,“王爷,阿绿她已经知错了,求您饶了她这一回!” 就因为陶婉荷一句话,他就要处死与她相依为命的薄绿! 薄绿是唯一一个在她身边的黎国人了,她对她有多重要,他不会不知,曾经他还戏说,以后会为她给薄绿找一个好归宿,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傅南风蹙了蹙眉,脸上冷意仍在,“丫鬟不教,主子的过。沈安歌,你若真想让我放过这贱婢,便去院外给婉荷磕上一百个头,再跪上一天一夜,我可以考虑饶她一命!”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薄绿更是瞪大了双眼,疯狂挣扎,边哭边大喊:“王妃,不能跪!你是黎国公主,你是公主殿下啊!” 是啊。 傅南风你难道忘了吗?我是......黎国的公主。 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黎国最耀眼的珍宝。 就算脊梁骨被打断,也绝不会向一个小小的陶婉荷低头。 她看向薄绿,忽然惨然一笑。 可是,黎国公主早就死了啊。 现在只有一个曾死心塌地嫁给傅南风,一年没过却伤得伤得体无完肤的沈安歌。 薄绿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薄绿死。 “望王爷说话算数。” 沈安歌惨然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掀开薄裙,噗通一声,缓缓跪在了地上。 薄绿失声大叫,“公主!不要!求你了,让薄绿死,让薄绿赴死吧!” 她哭得快要断过气去,在侍卫的手下疯狂挣扎着,“王爷,你不能这么对公主,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啊!” 第四章怀孕 沈安歌跪下后,开始一下接一下的用力磕头。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 活活把自己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她的手腕还在潺潺流血,很快鲜血染红了地砖,满地都是沈安歌的血。 她丝毫不顾疼痛,看着那满地的血,却忽然想起新婚夜,傅南风要来掀她盖头,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拉住盖头不让他掀。 “掀了这盖头,我可就是你的新娘子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傅南风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中又带着些许郑重,“怎会反悔,能娶到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我傅南风此生,定将你好好呵护在手心,让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辈子都被娇养长大,做我一个人的公主。” 当时她听着这话,心里甜蜜得不行,“若你以后遇到更称心的女子呢,哪里还能想得起我来。” 他温温柔柔的掀开盖头,“那便是我负了你,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不得善……”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胡说,你若负了我,我才不让你死呢,到那时,我便会偷偷离开,我离你离得远远的,与你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叫你再也找不到我。” 当日誓言,一语成箴。 看着磕了一地血的沈安歌,傅南风眉心一跳,莫名的有些烦躁。 不知为何,明明沈安歌按照自己的要求下跪磕头,他却并不怎么高兴。 傅南风安抚好了陶婉荷,便冷冷扫了一眼仍在磕着头的沈安歌,拂袖离去。 临走前,他还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给沈安歌送饭。 夜凉如水,天空开始下起小雪,寒冷刺骨。 沈安歌就这么跪了一夜,天还没亮,就晕倒在一堆积雪里。 书房内,傅南风听了侍卫汇报沈安歌的消息,噌的一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安歌,他的心脏竟不由得钝痛了一下。 “叫太医过来。”傅南风沉声道。 紧接着,他过去抱起沈安歌,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仿佛一具空壳。 傅南风把她抱到床上,太医诊了会脉,忽然道,“王爷,夫人有孕了!” 傅南风怔住,“她怀上了?” “是,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傅南风看着沈安歌苍白的脸,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等沈安歌醒后,便看到傅南风守在她床边,垂着眸思绪沉重,不知在想什么 傅南风听到动静,握住她的手,语气关切,“安歌,你醒了,可觉得舒服一些了?” 沈安歌轻咳两声,别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傅南风忽然对她示好,但之前的事,她还是觉得很委屈。 傅南风却握住她的手不松,“太医说,你怀孕了,安歌,我们有孩子了。” 什么?! 沈安歌猛地转头,双手无意识的抚摸上微隆的小腹。 她有孩子了! 黎国,有延续的血脉了! 傅南风见她仍不愿和他说话,也不恼,低低叹了口气,“之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你别生气,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安歌,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沈安歌什么也没说。 她并不愿意原谅傅南风,但她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黎国血脉的延续。 而自她有了孩子,傅南风的确履行了他说的,对她像从前一样百依百顺。 时不时有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就给沈安歌送去。 经常得了空,就来陪她说话,亲手把药吹凉了喂她。 珍贵补品如流水一般送入沈安歌那里,她的身子也在太医的极力调养下恢复得越来越好。 薄绿也很高兴,公主的起色逐渐好转,日子倒是多了几分盼头。 沈安歌休养期间,闲来无事便在房里刺绣,亲自给她未出世的孩子绣小衣裳,小鞋子,顺便年还给傅南风绣了一道平安符。 平淡,倒也满足。 时光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她怀孕八个月那日。 傅南风亲手端了一碗补药来,用惯常的体贴语气说道,“安歌,来喝了这碗药。” 那补药的气味难闻,沈安歌本不想喝,但看着傅南风殷切的眼神,终究还是端来喝下,但刚刚喝完,她就腹中绞痛,疼得脸色难看,冷汗浸湿后背。 “啊……我的孩子……” “快来人,王妃要生了!” 沈安歌好像受了一场酷刑,痛得死去活来,最后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