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好在没多久身后传来警笛声,等警察赶到,程朝落已经追上男人。 变态交给警方,程朝落和何醒随着去警局做笔录,全忙完往家走已是下半夜。 得知事情全经过何醒后怕,坐车里说:“你还敢追上去,他要再有把刀怎么办?” 程朝落望着车窗外,语气淡淡的,“没事。” 何醒急得去打他,“等有事晚了,教训过一顿,他一时半会不敢再出来。” “真没事。”程朝落转回头,拍拍何醒肩膀安抚说:“不把他抓起来,受点苦头,过几天不长记性,还出来骚扰别的女生。” 何醒觉得程朝落说的有道理,没再继续说这问题,沉默片刻,她说:“你就不怕?” 程朝落神色平静,语调平稳地反问:“这也怕那也怕,将来怎么保护伴侣和家人?” 车窗外霓虹灯闪过,有光从程朝落侧脸照进来,穿过浓黑的长睫,落在挺起的鼻尖,何醒想到了雪山上的松树,天寒地冻,满天飞雪,松针仍是绿的,大雪一层压一层,树干还是直的,程朝落内心的强大,远超出何醒想象,她常觉得程朝落像山,坚毅不动,给人无限安全感,也像树,蓬勃生机,永远向阳。 何醒为发小感到自豪,心里高兴,手臂一伸勾住程朝落脖子,“以后你女朋友会幸福的。” 孟千山:醒哥说的哪个xing福? 那晚之后,学校关于变态的传言慢慢淡了,何醒的生活继续两点一线,每天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背诵写题,枯燥且充实,还有二十几天期末考试,如果连实验班都考不进去,B大遥遥无期,何醒不敢有半点松懈。 课间休息,陆月莹拉着何醒胳膊摇晃,撒娇说:“我实在找不到人,醒醒帮帮我。”陆月莹是班级文艺委员,最近学校要校庆,高一高二年级出节目,陆月莹编了个五人的舞,目前还差一个名额,她知道何醒以前学过中国舞,央求何醒帮忙。 “昨天数学老师找我谈话说,说按我现在的分数,考实验班没戏。”何醒想帮忙,又怕耽误自习时间,有些为难,“我听说胡月也会跳舞。” 陆月莹哼了声,“我才不找那个贱人。”她松开何醒胳膊,耷拉下眼角,“你到底帮不帮?” 何醒反去拉陆月莹的手,哄着说:“我跳。” “谢谢宝贝。”陆月莹满意走了。 南潇说:“她们每晚一二节晚自习去练舞,到时老师讲题你听不到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去实验班。” “没事,我晚上回家补。”何醒在同桌脸蛋捏了下,“放心,我和月莹一定陪你去实验班。” 何醒四岁学舞蹈,跳到小学毕业,上初中课业忙起来,兴趣爱好都停了,四年没跳过舞,四肢却没僵硬,音乐声一响,快速进入状态。 陆月莹编的古典舞,练舞期间女孩们把宽大的校服换成紧致的长裙,十六七岁的少女都亭亭玉立,站一排自成一道风景线。 年级组常有调皮的男生趴门外看,学习不太上心的孟千山,假借去卫生间从班级偷跑出来,到排练室门口看,排练室很大,几个班级混在一起练,各自占一块地方,有跳韩舞的,有唱歌的,乱糟糟很吵。 人群里,孟千山一眼瞧见高挑甜美的何醒,她画了妆,长发在脑后挽成发髻,身穿藕粉色舞裙,手里拿着团扇,身姿曼妙,随音乐翩翩起舞,时而妩媚,时而灵动,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戳到人心窝上。 眼前的何醒和孟千山脑海里的截然相反,他快速跑到实验班门口等着,下课铃一响,马上喊程朝落和周辞屿出来,抓着程朝落胳膊,声音很大地说:“跟你说个事,醒哥会跳舞。” 程朝落睨他一眼,不紧不慢说:“多新鲜?慌慌张张喊我们出来就这事?” “卧槽,这还不是大事?”孟千山夸张地扭扭腰,“看不出来,醒哥身材那么有料。” 六七岁时程朝落看过何醒跳舞,没觉得多好看,他对孟千山摆摆手,“回去上课吧。” 孟千山不走,“最后问一遍,你到底对何醒有没有想法?” “没有。”程朝落斩钉截铁,最近他知道自己到了对异性感兴趣的年纪,这是身体发育必经的一段过程,和何醒无关。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不珍惜。”孟千山叹口气,“我真把何醒微信给我班学委了?” “只要何醒愿意,你给谁都可以。”程朝落说。 “醒哥见过我班学委,两人聊得投缘。”孟千山拍拍程朝落肩膀,“拱手让人,将来别后悔。” 程朝落躲开孟千山,“回班了。” 从年长的爷爷奶奶,年小的何来,只要认识他和何醒的人,都愿一厢情愿给他们凑对,他们从几个月一起玩到现在,跟一家人没差别,不可能产生情愫。 放学孟千山还不消停,围绕何醒和程朝落的话题说不停 千千万万的山:[我们学委去看何醒跳舞没看到,程朝落你会后悔的] [醒哥跳舞特别美,像画里出来的仙女] 程朝落放下手机,看眼坐他旁边,穿着大T恤,披散头发,拧眉叹气,咬着笔帽的何醒。 他随手拍张何醒的侧身照,五官被头发挡住,照片只能看见一头黑长直和大白T,给孟千山回:[仙女?是贞子吧] 何醒练完舞蹈就把妆卸掉,回家洗完澡,头发都没吹,赶忙跑去对门找程朝落讲题,她沉浸在绕不明白的数学逻辑里,有些烦躁,笔往桌上一放,拉着程朝落说:“算到这步卡住了,快帮我看看。” 程朝落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何醒。 何醒觉得这人今天不对劲,眼里带着嘲笑,她不留情地往程朝落腿上踢一脚,“看什么?没见过?” 程朝落拿过何醒面前的书,嘴角带笑,慢悠悠说:“嗯,没见过贞子。” 程朝落这张嘴,就吐不出象牙来。 校庆安排在周五下午,礼堂大小有限,学生们自愿参加,不想来的可在班级上自习,除了实验班人来得少,其他班级都来非常多人,两层的礼堂,坐不缺席,还有许多人来晚了在过道站着。 程朝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讲完话下台准备走,孟千山拦着不让走,“节目可多了看一会儿。” “没意思。”程朝落推孟千山让路。 孟千山不让,“等校庆结束,醒哥问你我演得怎么样,你说没看,她肯定生气。” 何醒喜欢和程朝落说生活琐事,还真会问,礼堂人挤人没座位了,程朝落站舞台前左侧的过道上,倚靠墙边,床腿交叠,往舞台上看。 节目挺无聊的,看的他昏昏欲睡,孟千山倒兴奋,一会儿鼓掌一会儿尖叫,十分配合,他碰了碰孟千山,“还有多久到何醒?” 孟千山看眼节目单,“马上了,下一个。” 说话间,舞台一黑,舒缓的古典乐响起,五个穿藕粉长裙,手拿团扇的古装姑娘站在舞台中央,何醒站最中间,她化了妆,平日素净的小脸有了女性特有的媚,舞裙紧致,凸显姣好的身材,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偶尔露出的手臂白的晃眼。 舞台上的何醒,和程朝落记忆里跟不上节奏瞎跳的小姑娘,有若两人,他不由一怔,困意消散,眼睛移不走了。 五个人的舞蹈,程朝落只看得见何醒一人,她身姿摆动,手拿团扇挡住嘴,眼角一弯,俏皮又灵动,他不觉地勾了勾唇。 “你笑什么?”孟千山问。 翘起的唇角立刻抿直,程朝落一贯的冷淡口吻说:“看舞有什么笑的?你眼花了。” 孟千山揉揉眼睛,目光重新落到舞台上。 舞蹈跳完,演员下台时,何醒看到程朝落和孟千山,弯唇对他们笑了笑。 程朝落跟去后台,何醒正低头换鞋,见面第一句话问:“我跳的怎么样?” 程朝落在她头上揉一把,“醒醒很棒。”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眼神却是真诚的。 何醒换好鞋起身说:“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可真不容易。” 他们离得近,两人面对面站着,没等程朝落回话,几个跳街舞的男孩,着急忙慌往舞台方向跑,有人不慎撞到程朝落,他身体往前一倾,何醒跟着往后倒,后背靠在墙壁上,程朝落猛地压过来,贴何醒身上。 何醒鼻子贴着程朝落锁骨,她呼吸不畅,一抬头,鼻尖碰到程朝落嘴唇,他嘴唇微凉,气息却滚烫,两人视线蓦然撞到一起,彼此都愣了下。 少女粉嫩的唇近在眼前,稍微向前就能碰到,程朝落呼吸一滞,鼻腔充满何醒身上的清甜味,气味顺着鼻腔游进四肢百骸,鼓动少年的心脏加速狂跳。 何醒感觉程朝落体温越来越高像团火,赶忙推开他。 距离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