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扯了扯江望的手:「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姐姐会难过的。」 江望嗤笑:「实话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江盼归那故作善良却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种把戏。 太嫩了。 我牵住宋黎的手,在她手心蹭了蹭,虔诚地说:「对不起,妈妈,我也不想那么脏。」 没有人知道,我在惨无人道的那边,无数个日夜是怎么活过来的。 只有极致的屈服,以及快、准、狠地洞察人心,才有活得有可能像一个人。 没有去过地狱的人,连魔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的眼角忍不住淌下一滴泪,落在宋黎的手心。 宋黎立马心疼都抱住我,并且凶江望:「这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江望瞪了我一眼,但是没有再继续刻薄地说我了。 江盼归不一样,她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危机感,死死地盯着我。 我无所谓。 我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对了,江望归是在哪个福利院收养的呀?」 宋黎没有防备:「你走失后,我们在车底下发现了昏厥的她。」 哦。 这样啊。 3. 江盼归果然很坏。 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我的房间宣示主权。 「江赊月,在你离开的这十五年,我已经完全获得了妈妈、爸爸和哥哥的爱,现在你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趾高气扬。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抿着茶:「哦。」 据说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可是我喝着和水牢里的水没什么区别。 江盼归见我不受影响,怒了,拿起一旁的台灯就往我头上砸。 十几年的大小姐生活已经把她养叼了。 我轻笑了下,没反抗。 不仅如此,我还顺着她,往墙上撞,给自己补了一枪。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我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宋黎和江望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片狼藉,我的头上「滋滋」地往外冒着血,除了尖叫我甚至没哭,只是害怕得身子发抖。 而江盼归,整个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也叫了起来:「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她明明可以躲开的,我只是丢了个台灯,是她自己发了疯一样地往墙上撞的……」 可是我害怕到往角落里缩了。 像条受了巨大惊吓的狗一样。 宋黎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我抱起来给我处理伤口,一边安抚我,一边对江盼归投去了失望的眼神。 「盼归,她是你姐姐,她怎么会……自己往墙上撞?伤口还那么严重。」 我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江望愤怒地看着我,固执地牵起了江盼归的手:「没想到我这个失踪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是这种人,真的是太恶毒了,反正我不信盼归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完便牵着江盼归义无反顾地离开。 宋黎给我涂碘伏,软声细语地说:「盼归这个孩子打小就孝顺、懂事、善良,我们收养了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是你妹妹……」 我打断了她:「你不信我,对吗?」 她愣住了。 我说:「因为她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所以你信她,可是我也想在你和爸爸身边长大啊……」 她慌了:「不是的,赊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她惊慌的模样,我很开心。 但还是故作伤心地将她推出了房门,表示自己想静一静。 我压根儿不在意他们是否真的喜欢我。 我这次回来的目标,只是江盼归。 毕竟如果没有这个好妹妹,我也不会被拐卖到国外。 江盼归,你说,你把我亲手送到了魔窟,你要怎么接受一个魔鬼的报复呢? 4. 那天晚上后,宋黎因为对我愧疚,总是给我买一堆又一堆的衣服,江盼归有的玩具,我统统地都有。 大有想把我十几年缺失的爱全补回来的架势。 大抵是被叮嘱过,江望也不自讨没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约着他那些豪门的兄弟们喝酒,并扬言在他心中这辈子只能有江盼归一个妹妹。 我当然不在意,只是好好地护肤,好好地保养自己的身体。 那里太血腥,以至于医生说哪怕以后好了,身上也会留下很多野蛮的疤痕。 我不在乎,只是对江盼归伺机而动。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 江盼归对自己那么狠。 她绝望地留下一封遗书:「你们都认为我做了伤害姐姐的事情,你们都不相信我!可是我真的没做!我真的很爱我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你们不能因为姐姐回来了就不爱我……」 当晚,她哭着在浴室自杀,得亏保姆去得及时,送往医院才又活了过来。 听说,血染红了一整个浴室。 江望红着眼不管不顾地冲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贱人!都怪你,污蔑盼归,要不是你,盼归怎么会委屈到自杀,要是我妹妹有什么好歹的话,我要你偿命!」 怎么没死呢? 我抵了抵被打得发酸的牙。 宋黎也显然不相信我了,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 「江赊月,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回江家,我们都那么欢迎你,还想补偿你,没想到你的心思居然是那么地恶毒,你是在那个地方待多了,被带坏了吗?」 江盼归躺在病床上,挑衅又虚弱地盯着我,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个眼神分明在说:江赊月,你看见了吗?在你离开这段日子,你的爱全部都是我的了。 我想起了,我五岁的时候,初遇江盼归。 那会儿我穿着公主裙,优越地被妈妈抱着去买衣服,江盼归浑身脏兮兮地在角落里盯着我。 妈妈是不喜欢我和这种人玩的。 所以我支走了妈妈,捏着妈妈给我的零花钱,想去给江盼归。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圣母的举动,让我被拐十五年。 江盼归还鸠占鹊巢,享受着我的一切。 她也是个魔鬼。 我笑了下,认真地说:「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宋黎叹了口气,又把我搂进了怀里,苦口婆心地说:「你们两姐妹都是我心尖上的肉,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 我乖乖地点头,当天下午就去海鲜市场买了一袋子蛇。 我要把它们,丢在江盼归的浴缸里。 不是喜欢在浴缸自杀吗? 江盼归被吓得撕心裂肺,光着身子从浴室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江望的怀里。 江望一边得了便宜一边还不忘骂我:「江赊月,你有病吧?」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 江盼归浑身都在发抖,哭得撕心裂肺:「姐姐往我的浴缸里面放蛇……」 闻声赶来的宋黎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真的是没有教养的东西,你这么做是违法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是不是在那死人堆里把骨子都烂掉了?」 她的眼神很失望。 我看着她,说:「不是蛇。」 怎么能是蛇呢? 活体蛇,在生鲜市场根本没有办法买到。 这个事实连我都能明白。 那只不过,是一袋儿泥鳅。 还是江盼月,跳起来后,把我手里的泥鳅抢过去,打翻在浴室,想把我关里面同蛇共舞的。 我力气大,她没关成功,才大声地尖叫的。 我的好妈妈和好哥哥,你们为什么不到浴室去看一看呢? 宋黎却不听,只是转过头轻声细语地哄着江盼归。 我走上前,狠狠地甩了江盼归一巴掌,又想到在医院的时候江望给了我一巴掌,我又给了江盼归一巴掌。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江盼归。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