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公道,他们便相约一起来京告御状,这一路被渝州官兵追杀,一个个同伴被杀死,他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可他们没有退缩,读书人的风骨和执拗,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咬紧牙关,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金安。可他们告到京兆府,告到兵部,告到户部,却无一人受理。 官场的黑暗,他们始料未及。 此时他们还剩六人,活着的人背负着自己和死去同伴的使命,他们不能退缩。再过几日是北金的祭神日,届时皇上会前往法华寺上香,他们打算到时候拦路告御状。 但就在昨晚,一帮人闯入他们躲藏的地方,将他的同伴一个个杀死了。 “在下本也应是刀下亡魂,在千钧一发之际,义士救了在下一条命。”书生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秦子弘大体都猜到了,自武威大将军吃空饷的事爆出来后,他们想将事情给抹干净,自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他让江远一直盯着武威将军府。 果然,救了一条漏网之鱼。 秦子弘抬眸看向书生,“你还想为自己和你那些死去的同伴讨回公道吗?” 书生忙点头,“愿以死相搏!” 秦子弘起身走到书生跟前,弯腰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书生瞪大眼睛,“这这……” “你怕了?”秦子弘挑眉。 “我我不能杀无辜。” “无辜?”秦子弘冷嗤一声,“如果他不无辜呢?如果他罪大恶极,你杀了他,不止是替天行道,而且还能成就大义呢?” 书生看着眼前这人,他明明没做什么,但周身一股威慑之气,让他不由全身颤抖。 “呵,为达目的,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不是吗?”秦子弘直起腰,眸中闪过阴狠,“放心,不会让你双手沾血的。” 从屋里出来,江远紧跑两步跟上秦子弘,“主子,咱原先的计划是杀和硕,怎么突然换人了?” 秦子弘沉了口气,“想要离开北金,需要下更大一盘棋。” “啊?” 他家主子一心只想杀和硕,疯魔一般,从不顾安危,如今怎么感觉顾虑多了? “况,他该死!”秦子弘狠道。 这边夏芝妍来到英王府,由慕容芷昔的婢女引着她进了内屋。 “惜卿,你来了,快过来坐。” 慕容芷昔坐在暖塌上冲夏芝妍招手,她现在已经七个月的身孕,肚子隆起很高。 夏芝妍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跪着?” “我要写金字《大悲咒》,坐下顶着难受,跪着还好一些。” 夏芝妍这才看到条案上铺着纸,上面有用金墨写的字,一个个隽永清秀的小字,再看旁边已经写了挺厚一沓了。 “你这是要写多少?” “一百遍。” 夏芝妍忙扶着慕容芷昔坐下,让她靠着背后的软枕,“谁让你写这些的?” 慕容芷昔笑,“我自己揽的活儿。” “怎么说?” “过几日不是祭神节么,我们这儿的传统,妻子要用金字写经文供奉,以祈求神明庇佑夫君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写的越多越有诚意。” “所以你写给英王殿下的?” 慕容芷昔摇头,“家里还有长辈的,晚辈便不能为自己祈福,这是写给皇上的。” 夏芝妍听不懂了,“你不是说要妻子写吗?” 慕容芷昔点头,”我代明贵妃娘娘写的。” “明贵妃?” “嗯,英王母妃去世时,英王还小,由皇上做主养在了明贵妃那儿。因有这一层,所以我需经常进宫向明贵妃请安,前几日进宫,她说自己眼疾犯了,没法为皇上写金字佛经。我身为儿媳,我自当为婆母分忧,于是就揽到了自己身上。” 夏芝妍挑眉,“她就同意了?” “嗯。” 夏芝妍呼出一口气,“你啊,她分明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为的让你拦下这活儿。” 慕容芷昔笑,“我没那么傻,自然知晓。可英王如今在外,若有什么,还得依仗明贵妃,再说我抄佛经的时候,偷偷也给英王祈福了。” 慕容芷昔笑着,但笑得却有些勉强。 夏芝妍心思一转,“可是英王出什么事了?” 慕容芷昔摇了摇头,可实在揪心,又无可倾诉,挣扎了一下,她看向夏芝妍道:“英王殿下前日给我送信,说已经到金安城外一百里外了,原本昨日就该回京的,可到现在却毫无音讯,我实在担心。” 城外一百里外?夏芝妍想,如果上一世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是真有其事的话,那英王现在应该就在城外某处,而且受了重伤。 城外的破庙…… 夏芝妍仔细回想前世听到的那些传闻,明帝被白虎上神救了以后,在原先破庙的基础上修建了白虎寺。 白虎寺香火鼎盛,传言香火的烟气都能把千年古寺法华寺压下去。 法华寺在莲花山,那这个破庙应该也在莲花山里!" 第349章救人不易 夏芝妍驱着马车出城的时候,城门的守卫正在逐个搜查什么,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出了城。路上走不久,竟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不一会儿就把这天地间都染白了。 来到莲花山下,有搭着棚子卖佛香的,她找到一老妇人,借着买香的空隙问老夫人这山上除了法华寺还有没有其他的寺庙。 老妇人摇头,“没了,只一个法华寺。” 夏芝妍咦了一声,说道:“我娘说她年轻的时候这山里还有一座庙,她进去拜过,可灵验了,定是您不知道。” 一听这话,老妇人可不高兴了,“我在这儿卖佛香卖了一辈子,山上有几座庙能不知道?” “一定还有。” 老妇人耷拉着眼皮想了一会儿,恍然道:“你是说那月老祠吧?” “啊?” “你娘说它灵验,定是求姻缘的,不过月老祠在前些年塌了,眼下已经荒废了。” 夏芝妍心思转了一转,“那月老祠在哪儿啊,我想过去供奉?” 老妇人给她指了一条路,还说这条路因多少年没人走,长满了荒草,马车是过不去的。 夏芝妍先赶着车上了半山腰,而后要马车寄存在茶棚,而后走上那条满是荒草的路,是说路其实已经没有路了。她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不过雪很大,一会儿就将她的脚印掩盖了。 这样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那月老祠前,果然如老妇人所说,这里已经坍塌了,处处残垣断壁,在密林和荒草中,已是人迹罕至。 夏芝妍拍了拍身上的雪,缓慢的,轻轻的,一步一步往里走。走进里面,她刚要探头看,猛然察觉一股凉气袭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便见剑刃朝她劈来,但因为速度够慢,所以她闪身就避开了。 而执剑之人拼尽全力也只发出这一剑,下一刻趴跪到地上,继而大吐了一口血。 夏芝妍先拍了拍胸口,再看地上已剑撑着身子才没有软到地上的人,他穿着玄色长袍,背上被划了一刀,刀深入骨血。此刻他另一只手捂着腹部,血自手缝里渗出来,可见伤得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