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每次发作,都如万虫啃食,那种感觉痛不欲生,且这种剧毒不会让人立刻死亡,它的存活周期很长,每次发作,都会让人产生幻觉,生不如死。 直至生命耗尽,死尸的身上开满黑色海棠花。 因此,得名七虫海棠,此毒,非我不可解。” “此毒霸道凶险,十大奇毒之一,遍寻名医都不知本殿这毒是什么,唤什么,而你,秦三小姐,一个自小被扔在乡下长大的小姑娘,从何得来的这一身医术?又如何识得这毒?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本王体内毒的名字?” 凤翎语气陡然锋利。 一双邪妄的眼带着冰封的冷意看向秦晚。 谢景桓也抬眼看过来。 此毒惊世骇俗,从秦晚的口中第一次听到了这毒的名字,却更让他心底里发寒。 卿月知道凤翎不信任她,他们遍访名医却连奇毒的名字都未曾得知,她只随便探个脉便说出了毒的名字,原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又是从哪得知。 她站起身,清凌的眼神落在凤翎的身上,“我三岁便认了师父,随他学习医术,至今为止,整整十四载,我能诊断出你体内的毒素,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秦姑娘,不知可否冒昧询问一句,你的师父是……” 凤翎没有出声,倒是谢景桓询问道。 卿月长睫轻颤,思绪却好像随着他的话也飘远了,半晌只听她道,“我的师傅行踪不定,便是告诉你们,你们也无法查证,甚至寻不到他的踪迹,我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卿月开口说道。 无双老人,是卿月的师傅。 师傅性子古怪,不喜被束缚,也不愿被人过多打扰,也是六岁那年她出门玩耍,遇到了师傅,师傅极喜爱她性子,哄着她学了医。 师傅教了她十年医术,人人不知,唯有一个卿云瑶。 回忆仿若昨日,心口阵阵刺痛。 “秦晚,你编的故事当真是精彩。” 耳边一道冷嘲的声音炸响,生生的将卿月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她抬眼,便撞入凤翎冷嘲没有温度的眸中。 卿月抿了唇,她知道凤翎不信任自己,但她一身医术无处解释,唯有将师傅说出来,可前世她都没跟人说过师傅大名,这一世她身份调转,灵魂重生,在复仇前,更是不能先泄露自己与师傅的关系,更不可能提师傅的名字。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悲从心来,怒从心起,“王爷,以你身上毒性的蔓延,你最多还有半年的命,如今你却还要纠结我的来历?” 一直清清冷冷的卿月忽的抬眼,视线落在凤翎的身上。 凤翎一双黑眸沉凝,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卿月眸光轻垂,她觉得今日既然将话说开了,那就最好一次性说清楚,她接着道,“煜王爷,我的目的,之前就跟你说过的,煜王妃的位置两年。” 第14章 卿月声音清清冷冷。 凤翎瞳孔轻轻眯了下,月前这女人的确说过,煜王妃的位置两年。 “你想报复秦家?” 半晌,忽听凤翎开口。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接近的答案。 否则这个秦晚图什么? 卿月抿了抿唇,对付秦家吗?她不知道,沾了秦晚的身体,秦家对她那样薄待,她是该替她出这口气的,可若说要出气,害死秦晚的却是面前的这人,凤翎。 而她若要复仇,唯有凤翎能够对抗。 所以,现在还不能。 卿月久久没有出声,这样的沉默却更像是默认。 谢景桓眉眼有些复杂,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边凤翎却道,“你要怎么动秦家人本王不管,但那人你不能动,若让本王知道你对她不利,本王不会放过你。” 话音冰冷,充满警告。 卿月知道凤翎口中的那人是秦家大小姐,也是他的前未婚妻。 卿月却是轻嗤一声道,“王爷这般长情,当初就该娶了那秦家嫡女,可惜了,王爷身中剧毒,双腿有疾,不知王爷是怕连累了那秦大小姐,还是那秦家嫡女得知王爷状况不想再嫁,却让秦晚替了那婚约,毁人一生。” 卿月的声音冷峭无比,带着淡淡讥讽,如刀刃般划开血淋淋的真相。 凤翎面色沉如风暴。 谢景桓听的胆战心惊,秦三小姐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一看瑾之脸色便知不好,刚要出声安抚,只听一道压抑着杀意的沉怒之声,“秦、晚。” 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凤翎陡然出了手,手掌往轮椅之上重重一按,带着他满心的狂怒。 嗖! 金线凌厉而出,如细蛇一般飞天而起,直逼向卿月。 “瑾之,住手!” 谢景桓面色大变,厉呵阻止,整个人上前就要挡在卿月的面前。 秦家嫡女那是凤翎的逆鳞,触之极怒。 秦三姑娘那样说话,是彻底激怒了他。 然而……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却见原本站在凤翎面前的卿月整个人飞速后退,一个闪身便避开了凤翎的攻击,同时她手一扬,一枚石子嗖的自指尖弹出,直接撞在凤翎的金线之上,便是这一撞,金线攻击的方向陡然换了方向。 刷的一下割在了院中的竹柳之上,半腰截断。 空气仿佛凝滞。 三人都站在原地。 卿月面色冰冷的厉害,与凤翎没有温度的双眼冷冷对上。 下一秒,只听一声闷哼,轮椅上的凤翎一声呛咳,整个人弯下身,直接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那血颜色暗红,一看就不对劲。 凤翎血红着一双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唇角溢出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还在挣扎,这是剧毒发作,经脉痛苦造成的意识混乱,身体痛苦,便会下意识的自残而缓解转移痛苦。 “按住他。” 此时只听一道女声响起。 这是,病发了!谢景桓知道好友发病的样子,转头就吩咐外面的侍卫,“糟了!去找王老来!” 可下一秒,卿月不知何时拿了一个银针包,她直接打开放在一边,手捻银针,直接上前对着胸口处一穴位扎了上去,手法快很准。 “秦姑娘!” 想起秦晚那对瑾之病的自信,谢景桓咬咬牙没有阻拦。 秦晚下手飞快,十只针扎在了凤翎的四肢,手下动作不断。 这时忽然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哎,你,你……” 王老刚过来,吓了一跳,王爷千金之躯,岂是可以随便下针的,尤其是那下针的部位,王大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口气卡在喉咙处,“膻中……膻中穴……死,死穴,你你……。” 不等他话落,嗖嗖嗖,又是三枚银针落下。 这几枚银针落下之后,只见浑身抽搐挣扎的凤翎竟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剧烈起伏的心口也缓和了下来。 “现在没事了,谢公子,你松开王爷吧。” 这边卿月的声音响起,谢景桓试探着将手松开,却见凤翎果真不挣扎了,虽然眉头还是紧皱,牙关紧咬,但现在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 “凤翎,你感觉怎么样?” 卿月出声。 她声音清淡,在暗夜下有些清冽。 凤翎原本昏昏沉沉,这道声音却好像劈开了黑夜,让他生了清醒,他浑身都还痛,筋脉寸断一般的痛楚,却让他能够忍受。 见他恢复神志了,卿月也不管他,只道,“本不该是毒发之日,却提前毒发,跟你情绪爆炸,心生闷气有很大的关系。” 一听她这话,尤其是她这副淡然的模样,更是气的凤翎不行,他堂堂一个煜王,谁敢给他闷气受?那还不是她? 眼见着凤翎眸色越来越冷,卿月一针扎在他丹田穴上,“别说话了,我先帮你把毒压制住。” 这一针扎的,痛的凤翎一声闷哼。 卿月却似没听见似的,一连扎了十六针,中间连停顿都没有。 眼见的凤翎脸上痛苦的神色渐渐消失,眉眼怂拉,似犯了困一样。 一旁的谢景桓和王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见着凤翎睡了过去。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王老鼻翼煽动,双眼大睁,呼吸都变得急促。 更站在卿月身后的谢景桓更是紧了唇,眸光深邃。 从瑾之毒发吐血,到秦三姑娘施针到现在不过一息,这是何等精湛的医术? 若说之前对这位秦三姑娘还有一丝怀疑,如今却是烟消云散。 “这只是暂时止住了王爷的毒素,谢公子,你帮我备份纸笔,我写个药方,可让小厨房将药熬出来,缓解奇经八脉的。” “王爷醒来,告诉他,我救他一回,协议已生效,望守信。” 第15章 卿月起身,看向身侧的谢景桓道。 “好,请秦三姑娘放心,我会劝瑾之治疗的。” 卿月点点头,转身出门。 谢景桓随即吩咐了下去。 卿月离开了后花园之后,直接出了府,她忍了一个多月,真的很想很想爹爹和哥哥。 她谁都没带,独自穿过长街,拐了两个巷子朝着卿家走,不过一个刻钟,便看到了卿家的府门。 高门台阶,暗红色的大门,看着门匾之上铁画银钩的黑金大字,长石头台阶,熟悉的石头狮子,她忍不住的红了眼。 这是她的家,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如今,家在眼前,却不能迈入。 眼圈红了,眼泪凝聚了眼眶。 卿月怔怔看着大门,她希望这个时候爹爹娘亲能从门内走出来,让她看一眼。 她真的好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悯,听到了卿月的祷告,只听吱呀一声,卿家的大门真的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