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我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想的? 「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我不信你不知道对程氏的危害。 「所以,你那样做,只是想让我身败名裂? 「可手段也太低劣了。 「你不后悔?」 程穆嗤笑了声。 「阮昕,我已经知道了。」 他看着我的眼,从他眼底我看见了几分悲凉。 「当初你选择跟我订婚,是因为我跟顾景时像吧? 「声音像?」 他笑了声:「是有一点。」 「我知道这事之后气急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其实我给媒体爆料之后,就已经预知到我会有今天了。」 他沉默了几秒,笑出声。 「搞了半天,我才是那个替身。
「婚礼那天你的副人格出现,只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他,忍受不了他会背叛你。 「根本不是因为你爱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 「我承认,当初选你跟我订婚,确实存在你刚刚说的原因。但是,在知道你和戴琳的关系前,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婚礼上我的副人格出现,也是因为你。 「起码在戴琳搞坏我们的婚礼之前,我是真心想要嫁给你的程穆。 「可你不忠。 「不忠的男人,谁都救不了。」
他怔住,呆呆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曾经喜欢过你。 「不过,是我瞎了眼。 「看错了人。」
我转移话题。 「你白月光戴琳呢? 「没陪你同甘共苦?」 他自嘲地笑了笑:「程氏出事那天,她早跑到国外了。 「我早就该明白,绿了我一次的人,还会绿我第二次。」 他懊恼地揉揉头发。 「我不该对她抱有幻想的。」
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戴琳并不知道程穆家真实背景,以为程穆家只能算有钱,并不能让她实现嫁入豪门的梦想。 她没经住诱惑,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跑到国外,一直没能小三转正,反倒是被正房发现,差点丢了半条命。 好不容易回了国,却发现自己的初恋男友已经快要结婚了。 她不服气,甜言蜜语哄着程穆,费尽心思破坏我们的婚礼。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和程穆的婚礼被毁了,她也没能嫁给他。
「我后悔了。」 程穆想要拉起我的手:「阿昕,我们还有可能吗?」 「没有。」 「从你选择让我喝下那杯酒的那刻,我们就绝无可能。」 「可我还爱你。 「你等我出来……」
「不好意思,」顾景时推开门,搂过我,「阿昕她,是我太太。」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拿着手铐的警察。 警察一左一右擒住程穆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 他们走到门口,程穆转身问我: 「如果,那天没有戴琳,没有顾景时,阿昕,你会嫁给我吗?」 我别开眼,没看他。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们走后,搂在我肩上的手收紧。 「难过吗?」 我摇摇头。 「觉得他挺贱的,」我抬起头看着顾景时,「事已至此,居然还想让我等他出来。」 「笑话。 「这男人真是无药可救。 「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他只爱他自己罢了。 「晦气。 「可算是进去了。」 我伸了个懒腰:「爽歪歪啊爽歪歪。」 顺势抱住顾景时,在他怀里蹭了蹭。 「还好有你,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进去。」 他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上。 「阿昕,以后的每一刻,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搂紧他。 「好。」 (正文完)
【阮昕番外】 顾景时回到我身边后,我的副人格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说,是因为现在有他保护我,所以她就放下心,去做她自己要做的事了。 我觉得他说得在理。
跟顾景时在一起半年后,他为我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在众人的见证下,他庄严承诺,要护我一生一世。 我不再是在婚礼上被抛弃的小丑,也不用忍受或鄙夷或调笑的目光。 所有人的祝福都真挚且美好。 站在台上的我,是最幸福的新娘。 顾景时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他说,我是他的唯一。 是要用一生呵护的人。
他抬起手,擦去我的泪。 我扑进他的怀里,台下掌声轰动。
婚后半年,我在医院里见到了戴琳。 她孤身一人做了人流。 她脸颊消瘦,身上挂着件黑衫,双目无神。 我让顾景时先到医院外等我。 见到我,她一惊,勉强扯起唇角。 「恭喜啊。」 她看着我手上的钻戒。 「真好。」
「你自己来的吗?」 我问她。 她点点头。 「我老公没空,给我一大笔钱,嗐,男人嘛,都忙。」 我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 最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多多爱自己吧,祝你幸福。」 身后,她泣不成声。
婚后一年,顾景时带我去了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我慢慢地,了解着 wisteria 的一点一滴。 在他的陪伴下,我的病情渐渐改善。 小王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拍剧,我搪塞了她一句「快了」。
说起来,当初进娱乐圈也是带着私心的。 我当时接剧,大部分都是救赎向的青春校园剧。 想着能有一天,顾景时能在荧幕上看到我,想起我们之间的故事,然后来找我。
顾景时是来找我了,不过好像……不是因为我演的戏才来找我的。 得,五年白干。
现在我都跟他在一起了,那就…… 浅摆一下啦。
顺嘴再提一句,不用隔着屏幕就能听见 wisteria 的现场哄睡,真的太爽啦啦啦!
【顾景时番外】 wisteria 是紫藤花。 紫藤花的花语,是为情而生,为爱而亡。
十六岁那年,我不还手,任凭他们对我拳打脚踢,希望他们真的能把我打死。 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因为我的身份,被所有人钉耻辱柱上,遭受那些数不清的冷眼。 可,她出现了。 她看见我,跪坐在我身边,胡乱地给我擦脸。 素白的裙子沾上了血和污泥,可她毫不在意。 拿着手帕一遍遍给我擦血。 可血是擦不完的。 我跟她说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 她眼眶一红,哭了。 我没有哄过女生,强撑起身体给她擦泪。 却把她脸也弄花了。 我跟她道歉。 她却问我疼吗。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关心。 她说,大人做的错事,不该牵连到下一辈。 她告诉我,我没有错。 她说以后就她来罩着我。 我笑了。 刚想说什么,她却抱住我。 女孩子的怀抱温软却充满力量。
像无尽黑暗里,穿破层层阻碍的光。
她没有食言。 可我却不告而别。
母亲一心想着上位,我对于她来说,只是稳住那个男人的工具。 被她抛弃在美国的那些年,我刷过盘子,去便利店打工,当地混混勒索我,我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死死护住我的钱,就算被打到奄奄一息,也绝不肯把钱给他们。 因为那些钱,可以让我活下去,能让我继续上学。 活下去,就有希望见到阮昕,继续上学,就有和那个男人抗衡的可能性。
后来,他们知道我上了斯坦福,知道我拿到了摩根的 offer,知道我,有了足够对抗他们的实力。 将要回国的前几天,我母亲来求我。 求我帮她的丈夫。 她说,如果那个男人出了事,她也不活了。 我质问她,有没有顾过我的死活。 她看着我。 说不出话。 一遍遍重复着: 「景时,是妈妈的错。」 我看着她的脸。 心头泛起苦涩。 彼时精致的眉眼,也沾上了皱纹。 她毕竟,还是我的母亲。 我答应了。
我没办法回到阮昕身边。 怕牵连到她,我不敢主动跟她联系。 知道她患病后,我抛下一切,回国看她。 可那时,她身边有其他人。 我又回了美国,担心她的心理状况,我在大洋彼岸,创建了 Healing。 用 wisteria 的身份,尽我所能,改善她的病情。
后来她告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