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空壳子罢了。若是边境战事起,我们将军府再也不可能派遣一个人去上战场。到时候,将军府变得名不副实……” “属于我们将军府的荣耀,将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直到最后,彻底的倾覆灭亡。” 云倾心慌得厉害,眼底满是惶恐。 “小四,难道我们将军府没有别的出路了吗?若是战事起,或……或许,我们这些女子也可以披甲上阵的……” “我的武功不比二哥差多少的……” 云鸾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看向云倾,笑她三姐的异想天开。 “三姐,且不说女子不能从军这一说,我们单单说一说,这些年我们虽然随着父亲上过不少战场,但是我们谁都没有主导过一次战役,没有任何的行军经验……” “我如今身负重伤,体内有余毒,在这一两年间,根本无法动用内力。大嫂虽然会武功,可她根本没上过战场……至于三姐你……你看过兵书吗?你懂得如何行兵布阵,与敌军对垒拼杀吗?” 云鸾的连番质问,让云倾的脸颊通红无比。 她眼底满是羞愧,当即便哽咽了声音:“我……我不能……” 云鸾抬手,握住了云倾冰冷的手掌:“三姐,将军府再也不是曾经的将军府了。我敢仗着民心,豁出一切,公然状告一国王爷,那不过是为了将军府能有一线生机。” “若是我没告御状,闯上金銮殿,恐怕现在将军府早就被抄家,那些人早就翻出了将军府通敌卖国的证据。我们这一家妇孺,早就被推入地狱了。” “我们比谁都清楚,萧玄翼和赵赟不过是顶罪的,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可是,皇上一意孤行,要维护凶手,势要将真相掩埋,我们即使再不满,再愤怒,也无法与天斗。现在的局势,我们是靠着民心暂时保全了将军府,可是将军府已然摇摇欲坠,稍有不慎,被人逮到机会,恐怕就会轰然倒塌。” 云倾低垂眼帘,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地滑落下来,她哽咽哭着,低声应道:“嗯,我明白了,小四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情她当时想不通,现在经过云鸾的分析,她已然明白了她刚刚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 大嫂叹息一声,掏出了帕子蹲下身来,为云倾擦拭脸上的眼泪。 “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云鸾轻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 “黑风峡谷的案子,已然尘埃落定,板上钉钉。萧玄翼已死,即使我们知道,另一个凶手依旧逍遥,我们却不能在明面上继续追究此事。我们必须要暂时,将仇恨放在心里……以待来日。现在,我们最重要,是要让父兄入土为安……其他的事情,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云倾哭着点头,这样愚蠢的行为,她犯过一次,定然不会再犯第二次。 “小四,大嫂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犯蠢了。以后,我就是小四手里的一把剑,她指哪儿我砍哪儿,我再也不这么鲁莽行事了。” —— 夜色渐深,鹅毛大雪已然停歇,京都城的每个角落银装素裹,全是白茫茫一片。 云鸾安抚了云倾的情绪,言嬷嬷派人来报,说是刘氏的病情已然好转……云鸾松了一口气,让云倾去照顾刘氏。 云倾擦了擦眼泪,听话地去了。 她到底不如小四聪明,反正以后,无论什么事,她都听小四的。小四虽然年纪小,可她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替父亲洗脱冤屈,为云家军讨回公道,就足以令她折服敬佩。 云倾离去,大嫂依旧守在灵堂没有离去。 她跪在大嫂身边,拿了一些纸钱,丢入火盆中。 “大嫂,大哥的尸体,我没找到……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等到京都平静下来,我想再去边境一趟,寻找大哥的尸骨……” 这几日,云慎尸体的事情,她一直都在思考着可能性。 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她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开始,她以为是萧玄睿让人偷走了云慎的尸体,以此来威胁她,逼她退步。可是,直到今日,萧玄睿那边,都没拿云慎的尸体逼迫。 所以这个可能性,当即便被她否定。 萧玄睿如果没偷大哥的尸体,那么还有另外两种可能,要么是其他人弄走了大哥的尸体,要么就是大哥没死,他自己趁机逃走了。 大嫂眼底满是惊诧,扭头看向云鸾:“小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云鸾扫向空荡荡的灵堂四周,而后她靠近大嫂耳畔,低声呢喃了句:“我怀疑,我大哥可能没死……一日不见到大哥的尸体,我就不相信他死了。” “所以,等过一段时日,我是要去边境再看看的。” 大嫂一阵激动,颤抖着胳膊握住了云鸾的手。 “真……真的是这样吗?” 云鸾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大嫂这些,她怕最后又要让大嫂的希望落空。可是,大嫂这两日犹如心死一般,她担心大嫂会做傻事…… 所以,她只得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给予大嫂一些希望。 只要有希望,无论多难,总能撑下去的不是? 云鸾抿着唇角,缓缓点头:“大嫂,我没理由骗你。我们不要太悲观,大哥他一早就知道萧玄睿有问题,他出发前,我已然提醒过他……他不会没留后手的。” “所以,我总觉得,大哥应该没死。” 第176章温热呼吸 大嫂的眼眶,渐渐地漫起水光。 她一直平静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克制不住…… 她低垂下眼帘,伤心地哭泣起来。那眼泪,一滴滴落下,犹如她死去的心,似乎渐渐地复活了起来。 云鸾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着。 哭出来就好,只要哭出来,也就没事了…… 萧廷宴站在灵堂外,静静地凝着堂内的这一幕。他看着云鸾对待家人的温柔体贴,看着她善解人意,排解大嫂悲伤的情绪…… 他是真羡慕,这些被她放在心尖上的亲人。 他凝着她眉梢那里的红肿印迹,一颗心被揪得生疼。 她只顾着安慰别人,关心别人心中的伤痛,她可曾心疼过她自己一分? 明明她自己难受得要命,却还要像个没事人一样,开解这个人,安慰那个人。 她身体虚弱的,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她还要强撑着,不肯休息…… 萧廷宴只觉得,这一天可真是漫长啊! 等到灵堂里的哭声,渐渐停歇,他才迈步入内…… 云鸾一抬眼,便看见了步入灵堂的萧廷宴,她眼底带了几分疑惑。 宴王怎么还没走?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萧廷宴已然率先开口。 “阿鸾,本王有事要与你商讨……” 大嫂擦了擦眼泪,松开了云鸾,让她好好招待王爷。 云鸾起身,领着萧廷宴去了隔壁的一处客房。灯光摇曳下,照得萧廷宴眉眼,越发绝美如画。 一袭月白素服,翩若谪仙,犹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 他气质温润矜贵,眼眸流淌着淡淡的柔光,落在云鸾的身上…… 云鸾落座,抬头看向萧廷宴。 “不知王爷有何事要商讨……” 谁知,她一句话还没问完,便见萧廷宴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他俯身过来,一股暗香飘来,令云鸾的身子一僵。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 萧廷宴蹙眉,手掌按住了她的肩头:“别动……” 云鸾惊诧无比:“宴王你……” 下一刻,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眉梢处的疼痛处。 云鸾的心,轻轻一颤。 她的睫毛轻颤,缓缓地抬眼,看向萧廷宴。 他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他眉头紧紧皱着,暗哑着声音,低声呢喃。 “别动……这里有些渗血了,如果不涂抹药膏,明日一早,肯定会肿胀得更加厉害。” 他说着,拽掉瓶塞,将药膏涂抹在云鸾伤口处…… “嘶……”云鸾忍不住低吟一声。 萧廷宴蹙眉,停了动作:“怎么?很疼吗?” 云鸾怔愣地凝着他紧张焦急的神色…… 他靠近几分,朝着红肿处,轻轻的吹了吹。 一股温热的风,吹拂而来。 云鸾不自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