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声音沙哑:“李医生,谢谢你。不过我的病……不治了。” 说完,叶鸢没再给李医生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回到秦家别墅。 叶鸢推开门,秦母瞧见她,语调着急:“怎么回来了?出什么问题了?” 叶鸢将手续递给她:“没有问题,明天会按时进行手术。”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秦母这才放下心来,给一旁的李叔使了个眼色。 李叔即刻上前,跟在了叶鸢的身后。 二楼卧室。 叶鸢走进房间,心中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灵动的双眸在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回头看着李叔,轻轻出声:“不用看着我的,我不会跑。” 李叔不置可否:“这是太太的意思。” 叶鸢也不再多说,只低下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摆件。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瓷器,看上去十分精致,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 这是二十年前忽知深随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保存到了现在。 站在门口的李叔瞧见,没忍住开口:“你就是要拿这个?” 见叶鸢点头,他眸色有些困惑:“这摆件都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之前被二少爷扔了一堆。” 闻声,叶鸢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秦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可是…… 它是忽知深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 入夜,医院。 叶鸢站在忽知深的病房外,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而屋内,徐徐传来的对话,更是如彻骨的冷风,冻得她浑身战栗。 秦母的声音沉怒,还带着轻蔑:“李叔和我说,叶鸢喜欢你。” “她就是一个孤儿,怎么说也配不上你,熠皓……” 不等她说完,忽知深直接开口打断:“妈,您想多了,我不喜欢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句话,抚平了秦母心中的担忧,却也打碎了叶鸢所有的希冀。 她不敢继续听下去,也害怕听见忽知深对自己不加遮掩的厌烦。 叶鸢转身,动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远离。 病房内,没有人察觉。 秦母又说起了手术的事:“明天的手术,妈帮你安排的是国内最好的医生。” “等手术结束,你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了!” 闻言,忽知深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说心脏源紧缺吗?” 秦母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正好有个捐献者的心脏源和你匹配,那妈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夜色寂静。 忽知深看着窗外,莫名想起了叶鸢。 平常有关自己的事,她一定第一个出现,可现在有了心脏源这种事,她却没来? 忽知深蹙了蹙眉,联想到昨天叶鸢说的那句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安。 他抬手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叶鸢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熠皓哥”三个字,按下了接听。 忽知深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叶鸢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谎说:“我和朋友出门旅游了。” 忽知深顿了下:“多久回来?” 叶鸢并未回答,只是佯作轻松开口:“听太太说已经找到心脏源了,恭喜。” 忽知深却没应,而是再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无声滑落,叶鸢压下喉间颤音,哑声问:“熠皓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电话那头,忽知深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不真切:“什么?” 叶鸢望着那个月亮摆件,涩意上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然而话音落地,电话那边只有沉默。 这一刻,叶鸢还有什么不明白。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奢望! 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下,视线逐渐模糊。 电话那头,忽知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缓了声音:“等手术结束,我再告诉你答案。” 叶鸢没有应声,许久,才哑声说:“我可能……等不到了。” ======第十章====== 话落,叶鸢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掉了手机。 她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从窗里吹进来的夜风似是要将她全身都冰冻。 叶鸢就这么熬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手术时间到了。 护士进来,要带她去手术室。 她才开口:“我想再去看看他。” 闻言,护士并没有阻止。 清晨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 叶鸢一路来到忽知深病房外,瞧着屋内的场景,怎么都迈不动脚步走进。 病房内。 麻醉师正在给忽知深打麻药。 秦母坐在病床旁,紧张神色溢于言表。 她紧紧的抓住了忽知深的手,声音都在发颤:“你别怕,熠皓,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忽知深躺在病床上,视线扫过了病房里的其他人。 秦父和秦风衍都在,独独叶鸢还没有来。 可来不及多想,麻药作用下,他意识逐渐昏沉,最后沉沉的阖上了双眸。 秦母红着眼眶站在门口,秦父搀扶着她,安抚性的拍着她的手背。 秦风衍也站在一旁,缓缓出声:“妈,放心吧,没事的。” 护士推着病床上的忽知深朝手术室走去,三人一并跟着走了出来。 结果就和站在门口的叶鸢视线相对。 叶鸢身上穿着手术服,蓝色的无菌布料十分单薄,衬得她整个人也消瘦。 不等秦家人说话,叶鸢率先开口,声音轻缓:“秦先生,秦太太,大少爷,这些年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不管一开始将我带回来是为了什么,我都感谢秦家,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 话落,叶鸢深深的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才直起身看向秦风衍。 她抬手将手中的月亮摆件递了过去:“大少爷,等手术结束,您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 秦风衍看着那摆件,愣了一会儿,才接了过来。 手中一空,叶鸢的心也空了一瞬。 但转念,她就又想也就到这儿了,至此欠秦家的,欠他的,自己就都还清了。 做完这一切,叶鸢在秦家三人沉默复杂的目光之中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 叶鸢看着病床上安静的忽知深,眼眶一阵发热。 她视线落在忽知深那张好看的脸上,舍不得移开。 就好像这样多看一会,就能记得深一点。 直到护士出声催促,叶鸢才猛然回神,走上前在白色帘布的另一侧躺下。 麻药针扎进了手臂,她偏过头,隔着那层帘布,看着忽知深模糊的侧影。 过往两人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之中浮现,她忽然想到小的时候院长和她说,人死之前,都会看见走马灯。 而她的这一辈子里,全部都是忽知深。 记忆之中的他总是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肤色苍白,眼神淡漠。 麻药逐渐起效,意识变得涣散,她轻轻的阖上了双眼。 忽知深,如果这辈子我们只能到这里,下辈子,我想再遇见你一次。 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秒,她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无意识。 而手术室的红灯则亮了四个小时。 手术室灯灭的那一刻,医生也从中走出。 见状,秦父秦母着急忙慌的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了口罩:“手术很成功,放心吧。” …… 一周后,秦家别墅。 房间内十分寂静。 忽知深靠在床上,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手机上。 从手术结束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一周,叶鸢都没有回来。 忽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