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轻碰了一下:「荣幸之至。」 我吓得心脏紧缩,一口喝干酒,赶紧回了我的座位。 背上竟然被他盯出灼热感。 这个叶倾,越来越邪门儿了。 不过,皇帝舅舅真是厉害,一招就破了我和叶倾不清不楚的谣言,挽回了他的官员的名声。 20. 过完年我十六了,竟然来了葵水。 我蹲着马步,裤子滴着血,跟我爹面面相觑。 紧接着他嚎叫出声:「夫人!夫人!咱儿子流血了!」 幸而在内院,知晓的人除了我娘的奶嬷嬷就没了。 我爹娘虽然不细致,但我的院儿在爹娘隔壁,而且只有我,一个随从都没有。 美其名曰不要贪图享乐。 小遇他们在前院,无事不会到内院来。我叫他们,才会跟我出门。 孔嬷嬷知晓我是女子便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 「嬷嬷?」我在她眼前晃手,「嬷嬷?」 「哎?哎,公、不是,小姐,老奴……」嬷嬷很慌张。 我觉得好笑,拍她肩膀:「就叫我公子呗,我听得顺耳。」 教完我一些女子的事,回身孔嬷嬷把我爹娘骂得狗血淋头。 说:「好好一个小姑娘养成这般模样,以后还怎么嫁人?」 「十六岁了才来葵水,胸口还未发育,这不就是一直养得不精细吗?以后可还怎么生养孩子?」 我爹说:「还不一定能嫁得出去呢。」 孔嬷嬷被气得直翻白眼,瞪着我娘:「公主,您是当娘的,当年先皇先皇后可是这么养您的?」 我娘撇嘴:「大不了招婿入赘,有什么关系。」 孔嬷嬷终于被那两口子气昏过去了。 一顿忙活,孔嬷嬷醒来抓着我的手流眼泪:「可怜的孩子。」 我只好应和着苦兮兮地点头。 我可没觉着哪里可怜。 比起京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女诫背女德的闺阁小姐们,我可简直幸福到无与伦比。 一辈子男装,也没什么不好。 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21. 孔嬷嬷对我严格起来了。 不要碰凉水,不要喝冷的,不要出屋吹风踩雪。 甚至搬到我院儿里住下了。 拘了我七天,喝了七天苦药,元宵节才让我出门。 元宵节灯会,我带着小遇直奔花灯。 势必要给伤处疼痛的小虎小刚小初他们赢花灯回去。 奈何学识有限,和小遇绞尽脑汁一个都没猜出来。 正拧眉苦思并越来越暴躁时,小遇捅了捅我:「看,那边。」 好家伙,叶倾手里拎了好几个灯笼了! 而且往花灯前一站,没一会儿就能拿一个灯笼! 「周雪生!」赵钰在人群里冒头。 「嘿,这儿!」我双眼放光。 等他挤过来连忙把他往小摊前拉:「快,猜。」 读谜面很流利,猜的时候哑巴了。 我皱眉斜他:「不是读过几年书吗?怎么这都猜不出来,老板说这是最简单的了。」 「我读书是为了看懂兵书的,不是为了猜灯谜的。」 你有道理。 又唤来李静松叶阑,加上随从七八个人费劲巴拉才猜出三个花灯。 还差好几个呢! 我恼了:「你们几个还京城子弟呢,就没有一个会读书的?」 叶阑指向不远处的叶倾:「状元郎,最会读书的。」 我也豁出去了,气势汹汹地挤过去,抓住他手腕子,指着架子上的老鹰灯:「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气势所慑,叶倾竟然什么都没说,指哪个猜哪个。 状元郎不愧是最会读书,竟然一猜一个准,速度又快,简直像是信手拈来。 直到集齐府里的人想要的所有花灯,我眉开眼笑地拍了拍叶倾的膀子:「谢啦,叶大人!我替府上老老少少谢谢您!」 叶倾点头:「嗯。」 又纠结开口:「你······」 「嗯?」 「你可有想要的?」 我摇头:「没有。」 「可要去放河灯?」 「不去。」 我得回去了,把灯笼给小虎他们看看。 叶倾走了。 缓缓而去的背影竟透出几分寂寥。 我觉得他今日甚是奇怪,又摸不着头脑,问叶阑:「你哥怎么回事儿?」 他摇头:「我不常去大伯家,不清楚。」 我在小摊上挑拣了一块成色还算不错的玉佩让叶阑带回去给叶倾,算作今日帮忙猜灯谜的谢礼。 来而不往非礼也。 22. 各家果真把读书的拘在屋里了,还有些生面孔。 是外地学子前来租房备考的。 我成了孤家寡人。 都读书去了,小遇他们也不陪我玩儿,还让我好好读书,剩我一个也没劲。 从书院下课,我主动带礼物去了叶府。 等叶倾处理完公文,我和叶阑已经谈笑风生一下午了。 「咣——」 门被推开,叶倾站在门口。 背着光,整个人黑沉沉的,堪比包公。 这气势让刚刚还开怀大笑的叶阑整个一缩。 「让你读书,便是这般读的?叶阑,把《大学》抄五遍。」 叶阑哆嗦了:「兄、兄长,五遍太、太——」 「十遍。」 叶阑不敢与他哥叫板,反倒气得掐我一把解恨,缩着脖子拿书,展开宣纸闷头开抄。 叶倾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周校尉,你是想陪着舍弟抄吗?」 我赶紧爬起来往外走,顺道踩了叶阑一脚以报掐腿之仇。 这叶倾看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了,怪吓人的。 看在他帮我猜到许多灯谜的份儿上,我不和他唱反调。 到了近前,我连忙讨好笑道:「叶大人,劳您辛苦,咱去哪儿学呀?」 叶倾带我去了他书房。 书房很大,宽敞明亮。四个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 这书上得多少字啊? 瞧着就眼晕。 我俩隔桌相对而坐。 他扔给我一本千字文。 「这上面的字认识多少?」 「大半。」 「可会写?」 「大半。」 他点点头,又摆出笔墨纸砚。 「写名字我看看。」 我老老实实提笔写下周雪生三个字。 「雪生?是何由来?」 「我爹说我出生那天下大雪。」 叶倾:「……」 23. 叶倾确实是个好老师。 一个字能把由来讲得头头是道,还能引经据典。 我明明是认一个字,但是学了许多知识。 教认,还教写。 跪坐在我身后,手把手教。 我不理解的是,他老喝水。 在他又一次端起茶杯时,我忍不住了。 「你这么渴?」 莫不是什么毛病吧?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斜睨我:「你以为,你很好教?」 我闭嘴。 学一个时辰,我还能觍着脸把晚膳吃了。 小遇驾车来接我,叶倾拱手说:「小哥辛苦,明日便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会去书院接你们公子,晚膳后再安全送回,劳您禀告公主驸马一声。」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为人着想了? 不过他的安排确实省事儿不少。 我也喜欢他对小遇的礼数。 第二天再去叶府却没见着叶阑。 叶倾说叶阑去别院读书了,免得分心。 喔,他的意思是我吵着叶阑读书了。 得,我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24. 送我荷包的书生还要送我一支木簪子,直觉告诉我不能接。 斜刺里一只手接住了。 是叶倾。 「同窗好友互送礼物也正常,雪生接着吧。」 这样吗? 那我就放心了。 我伸手捏住簪子一端往外抽。 叶倾不放。 我一用力。 「嚓。」 簪子断了。 呃…… 书生的眼睛一下子氤氲满湿意。 「周校尉,倒不必如此折辱小生,小生自知与周校尉云泥之别,自知之明小生有的。自此不复见。」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