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槿鸢脸上的面具,大概是这面具丑得惊为天人,厉不惑瞬时认出她来。 “没想到又是阁下救了莫英,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槿鸢慢吞吞的回道:“不客气。” 客套过后,厉不惑转而对着莫英说:“小英,我们回去了。” 但他得到只是莫英的后退,不言。 槿鸢只觉得身后攥着她的手,抖得快要把她摇散架了。 忽然,槿鸢觉得迟停云说得对极了,她就是个冤大头。 她反手握住了莫英发抖的手,嘶哑着说:“厉王爷,在下觉得渝州风景宜人,想在四周游玩,不知可否让在下在府上叨扰几日?” 既然这浑水绕不过,就让她来趟一趟吧。 第三十四章 厉不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展颜一笑:“当然可以。” 就这么着,槿鸢牵着莫英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厉王府。 与此同此,连星刚从酒楼里出来,不知看见了什么,脚尖登时一转迈了回去。 “站住。”一道带着酒气的声音喊住了他。 连星瞬间挂上笑容,迎上了左拥右抱的迟停云。 “公子,玩得开心吗?”他谄媚至极的问道。 “开心?”迟停云眉梢一挑反问,接着又冷笑道,“开心,本公子心情十分欢喜!” 完蛋。连星心里咯噔了一声,他家公子估计是终于疯了。 谁知迟停云接下来的举动更加疯狂,他掏出怀里所有的银票,朝天上一撒。 “本公子高兴,这些都赏你们了!” 话音一落,满大街的人立即像是煮沸的水,炸开了锅。 就连缩在迟停云怀里的美人,也忍不住扔下他弯身捡钱去了。 待她们再起身后,这条街上已经没了迟停云的身影。 连星被迟停云拎在手里,底下是不断飞速倒退的风景。 过了好一会,头昏脑胀的连星才被扔下。 等缓过神来,他定睛一看,三魂七魄又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迟停云竟是将他扔在了一处悬崖峭壁中间的石台上,上望不见顶,下看不见地。 连星登时哭了:“公子!我还不想死啊……” 旁边传来迟停云冷冷的声音:“吵死了。” 连星看去,那迟停云竟只立在从峭壁里长出来的一根树枝上! 树枝不足拳头粗,随着迟停云的吐息摇摇欲断。 连星哭天喊地:“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不开心的话就让我死了吧……” 要是迟停云有个什么差错,且不说西楚皇宫那位,就是侯爷夫人就能让他褪下十层皮。 “你再吵,我就让你愿望成真。”连星登时闭上了嘴。 接下来,迟停云一句话没说,只沉默的喝着酒。 悬崖底下的风自下而上的吹,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他的衣袍,似要把他拖下深渊。 连星已经麻木了,他觉得自己心态平和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怎么了?” 迟停云虽然平时也喜欢折腾自己,但是这么刺激的,还是头一次。 “她说她只能活两年了。”迟停云声音喑哑。 “你是说那位丑……姑娘吗?”连星生硬的改了口。 迟停云没有介意,他根本就没在听连星在说什么。 “两年,呵……竟然比我还死得早。” “活不长了有为什么来招惹我?让我生生跟着她,惦记着她。” 听着他的兀自呢喃,连星心说,分明是他先招惹人家的。 可此时他开不了口,因为在他家公子身上,久违的看到了一丝丝难过。 这种情绪,让他看上去倒像个人了。 迟停云喝了一口酒:“亏我还觉得她有趣,把她当成个知己。” 连星木讷的看着迟停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自小跟着迟停云,知晓他所有的事情,也明白他为什么性情古怪难辨。 回西楚的那半个月迟停云难得本分,只因为惦记着北晋这位神秘的黑袍客。 如今这黑袍客没了命,他家公子又要变成疯子了。 那边迟停云酒已经喝完,手一松,酒壶直直掉进深不见底的崖底。 他望着底下的漆黑,面无表情。 “这么没意思的东西,本世子也不稀罕,大抵以后不见也罢。” 第三十五章 连星望着迟停云说着不稀罕,可是浑身都透着难过。 果然,半晌过后,他又听见迟停云低叹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她的长什么样呢。” 说完,他脚尖一点,踏着崖边的碎石腾空飞远了。 连星怔然的看着迟停云远去,惊恐的喊道:“公子,那我呢!” 话音在悬崖中回响,然后一根长藤自崖顶丢了下来。 迟停云的声音忽远忽近:“自己想办法。” 半个月的时间,在无所事事中过得极快。 槿鸢被安置在厉王府偏西的院落里,起先厉不惑偶尔还会来一趟。 话里话外,想要槿鸢加入他们匡扶正义的大军里来,被槿鸢或冷漠或装傻的应付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最后,就只有莫英会来,虽然清闲也颇有些无趣。 她有时会想起迟停云来,那位阴晴不定的世子殿下。 槿鸢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在他身上,槿鸢能看见从没有见过的放肆与快活。 迟停云这样的活法,正是槿鸢当下想要过的。 意外的,槿鸢竟然对他生出了些类似于知己的好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槿鸢尚且不明,便按下没有去想。 而她在这半个月里,教了莫英飞云踏雪。 她发现莫英脑子聪明,虽然教不了武功,但是轻功她倒还是能教一教的。 而且莫英确实没让她失望,半月来已经能勉强能看出个步法了。 这日,小姑娘再来时,脸上一片颓唐。 “姐姐,厉伯伯说,北晋皇帝的军马已经到滇南了。” 滇南,与渝州相隔只有不足五百里。 “如果我们输了的话,渝州城的百姓会不会受到牵连?”莫英大大眼睛盛满了不安。 槿鸢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