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冲皱眉,“咱们从清香斋拿的时候就五两,一文没有挣她的,哪能赔钱卖。” 余温辞朝那女子看过去,见她长得柔柔弱弱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一边咳嗽一边数帕子里的银钱,数到最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卖给她吧。”余温辞道。 伙计应着去了,收下那银钱,将砚台包好给了女子。女子脸上露出喜色,不住的道谢。 伙计给女子指了指余温辞,估计是说她是他们东家,东家让卖给的。 女子转头朝这边看过来,余温辞微微惊了一下,她感激的冲她颔首,余温辞也向她点了点头。 目送女子离开,余温辞微微呼出一口气,女子左脸有一块疤,应是烫的。 余温辞从南墨斋出来去了京兆府大牢,她给胡掌柜的带了衣服和吃食,给看守的塞了一锭银子,这些东西他才肯给送进去。 从大牢出来,余温辞往景川苑走,经过集市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女子。女子在卖米糕,有人经过她就吆喝两嗓子,但可能因为病了,声音是哑的。 她旁边还坐着一穿褐色棉布裙,额头裹着青色抹额的老妪,她眼睛闭不上,露出眼白,应该瞎眼的。 “还剩多少?”老妪问。 女子先咳了一声,道:“剩不少呢。” 女子话音刚落,那老妪一巴掌拍到她背上,“你是长腿了,看眯眼了,到处乱跑,卖不出去这些,你今晚就别吃饭了!” 女子又咳了一声,“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这一来一回的,人都散没了,天天不长脑子!” “咳咳!” “不是让你抓药了,你到底喝没喝药,弄得好像我们席家虐待你似的!” “娘,喝了的。” 女子说话声音很柔,即便被老妪打骂,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眼里也水润润的,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天色晚了,集市上的行人已经开始散了,女子安抚好老妪,脸上也不免泛起愁色。 余温辞走上前,“这些米糕,我都要了。” 女子先一喜,抬头看到余温辞,迟疑了片刻,道:“是您啊!” 余温辞看向女子,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嗯,好巧。” “还剩不少呢,您都要了?吃得完吗?” 余温辞正要答,那婆子手快的杵了女子一下,正杵到胸口,“人家要买,你就赶紧给人家装好,问那么多做什么。” 女子很柔弱,那老妪却是结实的很,因此被这一下杵的,身子还往后晃了晃。 余温辞皱了皱眉,“这位是?” 女子尴尬道:“她是我婆婆。” “原是婆婆。” 一看这样,定是个恶婆婆! 吃够了恶婆婆的哭,余温辞对这女子便有了几分同情。 女子用油纸将米糕包起来了,包了五大包,然后再用绳子绑好,交给余温辞。 余温辞给了她一粒碎银子,女子为难的看着她。 “我找不开。” 余温辞塞给她,“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您一下买我这么多,已经很照顾我了,绝对不行……” 女子话还没说完,那老妪插嘴道:“这位夫人不在乎这一点银子,只是嫌麻烦,你就赶紧接着,别再啰嗦了。” 女子摇头,坚决的推了回去。 余温辞笑了笑,“那剩下的你折合成米糕,明日送到南墨斋吧。” “可您已经买这么多了……” “我们家人多。” 女子这才接住了那碎银子,并连连道谢。 余温辞离开,走了十几步院,她回头看,见女子挑着箩筐,还扶着那瞎眼婆婆,身子瘦弱的跟柳条似的,好似风大一点就能吹走。 她叹了口气,世上苦难之人多了,她那点苦,大抵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她心轻了不少,朝着景川苑去了。 可刚到后院,见一个太监和几个侍卫从垂花门出来了,她赶忙躲了起来。 太监啧啧一声:“快回去禀报圣上吧,这位怕是不行了。 第320章始终没有忘记你 余温辞听到这话,腿下不由一软。等那些人走远,她赶忙跑进院里,先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哭声,她只觉整个人一下轻了,恍恍惚惚的来到里屋,见乞丐蹲在门口,木槿跪在屋当间,两个人哭得悲切。 她看向床上的人,直挺挺的躺着,无声无息的…… “怎么会……” 明明昨天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还喂他吃了一碗粥。 “怎么会!”她低吼了一声,几步冲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面容仍是那么淡漠,生死不惧的样子。 她的悲痛,她的愤怒,也与他无关。 余温辞脑子轰轰的,她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凭着一腔悲愤,抬手用力的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哭声戛然而止,而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带上了怒气。 余温辞呆住,眨了眨眼睛,想确认什么,又伸过去手,躺床上的人下意识躲了一下。她抿抿嘴,还是伸过去手,捧住他的脸。 温热的,软乎乎的…… “你没死啊?” “当然没死!”这话是乞丐答得,他走过来,看着傅斯的脸,啧啧一声,“你这一下打得够痛快啊,瞧这脸都肿起来了。” 余温辞看过去,确实是肿了,巴掌印十分明显,她干咳一声:“既然好好的,你们哭什么丧?” “这不是哭给宫里那些人看的,若知道傅斯没事,他们是要带他去宫里谢恩的,一来一回的折腾,又得去掉半条命,这不我们合计着让宫里以为他还在鬼门关上,也就不会为难了。” 乞丐说着摊了摊手,“谁成想把你也骗了。” 余温辞偷偷甩了甩手,刚那一下确实很用力,此刻手挺麻的。再看傅斯,情绪障碍的人,此刻也感受到了愤怒,还瞪着她呢。 木槿过来,看了一眼,“奴婢去煮个鸡蛋吧。” 一刻钟后,余温辞盘坐在床沿儿上,用帕子抱住鸡蛋在傅斯脸上滚动消肿,见他闭上了眼睛吗,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余温辞凑过去,小声道:“人家还不是怕你死了。” “你死了,我又成寡妇了。” “那我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我爱你啊。” 虽然没得到傅斯回应,不过余温辞还是觉得挺心满意足的,至少他没赶她走。 这时红烛过来给傅斯换药,解开身上包扎的细布后,有些伤口还在流血,有些还化脓了,实在触目惊心。 “情况是不是不大好?”余温辞问。 “其实还好,毕竟伤口浸过那些脏水,严重的地方肯定要反复敷药才能见好。” 有红烛这句话,余温辞稍稍放心了。 红烛再次给傅斯包扎好,见他眼神清明,不由叹了口气,“殿下,这几日,你是不是没有再失智?” 傅斯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红烛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难道你的毒已经解了?” 傅斯摇头,“不知。” “那你能感受到喜怒这些情绪吗?” 傅斯瞅了一眼余温辞,“刚才好像挺生气的。” 余温辞脸上一喜,转头问红烛,“难道是多亏了我那一巴掌?” 红烛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七殿下服毒后,先开始表现的和我家主子一样,情感障碍,间歇的失智,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给他服用了导致我家主子发疯的那个方子后,他却没有发疯,甚至服用了好几次,只是变迟钝了而已。而眼下,他的状况竟然在自行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