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对我来说是好的。 我很是心累,然后,更糟的来了。 「你说,这节车厢里全是精神病,我要是想把你活活打死,会有人上来拦着吗?」 3号将倒空的医疗箱重新扣上,举起来在我的脑袋周围比画了一下。 「真没劲,你怎么脸上一点恐惧也没有。」 3号对我的面无表情很不满意。 「你安安静静假扮3号,就能平安到达Y市,为何还要多生是非?」 我对他的迷惑行为很是不解。 3号阴森森地朝我笑着: 「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让我觉得,再杀一个也无妨。」 此时,广播突然响起播报:「前方即将到站的是——Y市南站,请到站的旅客收拾好您的行李物品,做好下车的准备。」 「快到站了,Y市,这才是我的天堂!」3号一脸的幸福与安全感,「而你,下地狱去吧!」 箱子重重地砸了过来,我迅速将头偏向一边勉强躲过。 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垃圾的手里。 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束缚带,8号要拿这个捆我,必然是解下了别人的。 托尼虽然又野蛮又疯,但他的思维却还是从医生的角度,所以,在又一名患者需要束缚带的情况下,危险人物5号、抑郁症1号和情绪激动6号身上的束缚带他优先会考虑解下的是…… 「1号!帮我!」 我声嘶力竭喊道。 接着,我就看见3号面部突然扭曲在了一起,然后捂着下身躺倒在一边。 趁他还没爬起来,1号赶紧解开了我的束缚带,我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却看也没看,朝着紧急按钮的方向跑去。 在她准备按下红色按钮的那一刻,手指却戳在了一只突然出现的手背上。 「你干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到站了,我们该下车了。」 10 车厢门终于打开,两位护士走了进来。 「大家按编号排队,哎呀8号你从哪弄的白大褂。」 「别管了,他是个惯犯。」 两位护士姐姐说着开始点名。 「1号。」 「到。」 1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站到了护士面前,没有再说别的。 我自觉走到了后面,路过3号时,低头对他说了句:「你现在若是敢有什么异常举动,只会立刻招来一针镇静剂。」 3号瞪着我,恶狠狠说道:「到了Y院,我弄死你就像踩只蚂蚁。」 列车车速渐缓,广播开始播报到站信息。 「Y市南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我们下次旅途再会。」 我们排队下车时,真正的医生终于出现了。 我走过他身边时,他叹了口气: 「吴漾,任务失败了。」 11 吴漾,原来我叫吴漾。 那则新闻上的受害女子,叫安然。 安然、吴漾。 安然无恙。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但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的剧痛。 安然,姐姐…… 那个答应要捧着鲜花和我最爱吃的煎饺来接我出院的姐姐。 12 一周前。 「我要杀了他!」 随着一声嘶吼,病房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冷静点,吴漾。」 郑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我。 等医生再一次来我的病房巡视的时候,我冷静地告诉他:「郑老师,我要杀了他。」 郑医生沉默不语,我不依不饶地问道:「他也来X院了对不对?他在哪个病房?他长什么样子?」 郑医生关上病房门,转身时怒气瞬间写在脸上:「你想在医院杀人?你觉得你有这个机会吗?」 「他是精神病!我也是精神病!凭什么他可以杀人我不可以?!」 我强压着自己的音量,却控制不住几乎快崩溃的语气。 「郑老师,你见过我姐姐的,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她……」 「你是受害者的亲弟弟,你杀了他,谁都会觉得你在报仇。」 「那假如杀死他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害者弟弟这个身份呢?」 看着郑医生错愕的眼神,我已然得到了答案。 「正好我有这个条件,不是吗?」 13 我是一名医学生。 父母出车祸去世后,我和姐姐便相依为命。 我们计划着她做教师,我当医生,我们拿着最稳定的工资与五险一金在这座城市立足。 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次实习中,医生带着我去复诊一位躁郁症患者。 因为家属想私下和医生说几句话,医生便嘱咐我看住患者。 患者主动找我谈起了话,那时的我学习劲头十足,不想错过这次实操机会。 可是,就在我找笔和纸准备会谈记录的时候,患者却突然奔向窗户跳了下去。 这次医疗事故之后,我的精神便出现了问题。 我对此次事件的记忆会时不时发生错乱。 医生嘱咐我看住患者的话变成刺杀的暗示,原本的白纸上面多出一行「杀了他」的文字,病人决绝奔向窗户的背影成为面向我的痛苦挣扎…… 到最后,我会间歇性失去全部记忆,只记得自己是一个受人操控、无条件服从指令的工具人。 我的潜意识将那场事故臆想成我在受外界控制的情况下造成患者的死亡。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利用我的臆想来策划一场行凶。 幸运的是,郑医生真的愿意帮我。 「一周后,王斌将转去Y院,你唯一能下手的机会就是在途中医院专门申请的车厢里,我去申请带队,并把你也加进去。」 「不行,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你若出现在那里只会增加你的嫌疑。」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嫌疑人,我一个就够了。」 郑医生沉默了一会,冲我摇了摇头。 「吴漾,你病情一直恢复得很好,杀人工具这个身份已几乎从你的意识里抹去了,你想通过重新唤醒他来复仇,无异于是一场赌博。」 「就算清醒着,我也会杀了他。」 这是我为姐姐报仇的决心。 我姐姐那么漂亮的人,被这个混蛋一拳一拳地冲着脸打,死时面部已完全变形。 他有再大的苦衷我也不会放过他。 「答应我,不要在有自主意识的状态下行动。」 郑医生语气不容拒绝,我知道,他不想我为此搭上性命。 「而且我必须去,我得做你最后的防线。」 郑医生说这话时红了眼眶。 接下来几天,为了我能尽量在车厢那段时间处于发病状态,郑医生停了我的药。 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任务纸条和我实习期使用的医疗箱用来对失忆状态下的我进行提示和引导。 任务纸条放在最容易发现的衣服口袋里,报纸塞进被分到的5号胸牌后面,至于医疗箱。 郑医生说同行的有一个病患是双重人格,副人格是一名医生,平时就爱偷穿白大褂,只要进车厢前把医疗箱和白大褂放一起故意给他看见,他就会义不容辞地「帮」我们带进去。 为了防止给我造成不必要的刺激,以及被治疗的条件,郑医生将拉着随行的护士们途中尽量不进车厢。 出发那天,郑医生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深叹了口气。 「吴漾,我一步步看着你好起来,你明明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计划很冒险,很侥幸,但谁都无法劝我放弃。 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大门,恍惚中看见一个身影抱着一束花,手上还拎着一盒煎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但,那是一张陌生人的脸。 「可是,接我出院的人已经不在了。」 14 没有一种结果对我来说是好的。 从我拿到「杀死7号」这种诡异的纸条,就应该预想到无论什么样的发展都会奔向一个惨烈的结局。 幸好,我还是如愿了。 我说过,就算清醒着,我也要杀掉他。 我胳膊上画的两个相反箭头,就是我最后的底牌。 因为我的病情良性发展,郑医生曾以我为病例去Y市做过几次临床交流,都是跟今天一样的车次,我的印象中,每次下车后列车门再次关闭时,站台的另一侧就会有一辆列车呼啸而过,那个声音让人心颤。 Y市南站是X站和A站的中间站,但那趟车次不经停。 这是我和作为杀手的我共同的记忆。 在车上不让1号报警,就是为了不引来警务人员,我的任务还在继续。 王斌此刻又装起了柔弱,坐在护士准备的轮椅上冲我嘚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