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一样被冲走,何况是个柔弱的女人,还有不过三岁的孩子。 整整一个月,在被救下的幸存者里,没有任何关于秦沫欢他们三人的消息。 司厉衡始终沉默,熬了几天的眼血丝遍布,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 心和大脑好像已经麻木,全依靠着本能运作着保持生命。 秦沫欢,你在恨我吗? 活着一声不吭地走了,死了也不来梦里看看我…… 司厉衡捏紧拳,只觉干涩的眼眶涌上了迟来且二十多年都没再出现的酸胀感。 南茂市,宾来饭馆。 “阿妈!”5 秦沫欢刚把手上的面粉洗掉,徐安安就跑了过来,亲昵地抱住她的腿。 她眉眼一软,擦了擦手后把孩子抱进怀里,揉了揉那小肉脸:“看你跑的满头汗,小心摔着。” 徐安安蹭着她的肩,奶声奶气地说:“阿妈,安安饿了。” 话音刚落,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安安,你跑那么快,叔叔都追不上你了。” 秦沫欢抬起头,只见何建涛拎着书包,一脸无奈地走过来。 她连忙放下孩子起身,目露感激和歉意:“何老师,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替我接安安。” 何建涛笑了笑:“别这么说,要真论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这家生意一直不怎么好重新做起来了。” 听到这话,秦沫欢不由想起一个月前的事。 汽车刚到南茂市车站暂停,阿嬷突然肚子疼,她只能带着徐安安送阿嬷去车站找厕所,没想到出来时,车竟然走了。 也因为这个意外,让他们祖孙三人逃了一命,好在钱跟身份证都在身上,她只好带着阿嬷和徐安安在市里找了个便宜宾馆住下。 想着阿嬷的病,她便暂时在这个饭馆找了厨娘的工作。 老板何建涛是一个中学老师,而这个饭馆是他去世两年的妻子留下来的。 何建涛环顾了下饭馆:“天黑的早,你还要照顾老人跟孩子,早点打烊吧。” 顿了顿,又将目光放在了秦沫欢身上:“知叶,你真的不要住到我那边的房子吗?店里虽然能住人,但三个人住一间也挤得很。” 秦沫欢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而且阿嬷跟安安在身边,我也好随时照顾他们。” 听着她第四次的婉拒,何建涛也不再说什么。 “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秦沫欢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阿妈。” 徐安安扯了扯她的衣角,仰着头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爸?安安想阿爸。” 闻言,秦沫欢心微微一紧。 她俯下身将孩子揽入怀里,张了张口却回答不了。 就在秦沫欢纠结怎么回答徐安安的问题,却见他眼睛突然一亮,指着外头叫了起来。 “阿妈,是阿爸!” 第14章 秦沫欢抬头望去,不远处的路上驶来几辆军卡停下。 南茂只是个县级市,饭馆又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平时客人并不多,不过饭馆面前就是去214国道的必经之路。 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山体滑坡,她想着一定是战士们抢险回来了。 秦沫欢摸了摸徐安安的头:“那不是阿爸,不过跟阿爸一样都是军人,安安乖,进去陪太奶奶,阿妈一会儿给说你做好吃的。” 徐安安鼓起脸,有些不情愿进后房去了。 见孩子进去了,秦沫欢便进厨房拿出面粉,开始做馒头。 天色见黑,杨超让人乘着休息空隙检查车子。 “营长,团长这些日子没事吧?” 身边的战士忍不住问了句。 杨超绷着脸:“死了那么多乡亲们,谁看来心里会没事。” 其实也只有他和几个排长知道,司厉衡并不只是因为遇难的人,还因为跟着遇难的秦沫欢和徐安安…… 二十分钟后,二排排长突然过来:“营长,刚刚有位女同志硬塞给我们一大袋馒头……” “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忘了吗?快还回去!”杨超皱眉道。6 排长一脸难色:“可那位女同志扔下东西就走了,饭店的门都关了。” 话落,司厉衡从车上下来:“什么事?” 杨超解释:“有位开饭馆的女同志送来一大袋馒头,我让他送回去。” 司厉衡看了眼各个面露倦色的战士:“累了一个月,让他们吃口热乎的吧。” 说着,从口袋拿出一张五十块和三张十块的钱朝饭馆走去。 杨超叫住他:“团长,我去吧,你几天都没合眼,先休息会儿。” 司厉衡抬手阻拦:“不用,十分钟后,继续前进。” 一路走进关了半扇门的饭馆,里面虽然宽敞,但因为用的钨丝灯,所以显得很昏暗。 忽然,一股熟悉的鲜香让司厉衡步伐一滞。 是从右边厨房里传出来的,而且这味道怎么那么像秦沫欢的手艺? 厨房里,秦沫欢给徐安安做好碗面,正要端去,却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便擦了擦手走出去:“吃面还是吃……” 话说到一半,她瞳孔骤然紧缩。 当看到几步外一个多月没见到,甚至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司厉衡整个人都愣住了。 秦沫欢满眼错愕,好半天才回过神:“司厉衡?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司厉衡的思绪,如释重负的狂喜风浪过后,便有股无明火在胸口烧了起来。 秦沫欢还没反应,男人已经跨到眼前,投下的阴影遮盖住了她的脸。 “你是故意让我以为你死了吗?”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刺的她心一紧,双腿也不由往后退。 司厉衡察觉到她想逃脱的动作,忽然跨了一步,直接将人抵在墙上,居高临下凝着那张写满慌张的脸。 他撑在墙上的手慢慢攥紧:“你想去哪儿?” 秦沫欢只觉呼吸发窒,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话没说完,手就被对方狠狠扼住。 “秦沫欢,跟我回去。” 第15章 司厉衡压着胸膛的怒火,努力平静自己的口吻。 秦沫欢呆呆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要求毫无准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眼前山一半的男人。 “司厉衡,我已经在离婚申请报告上签了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或许是逃离了那个成为上辈子噩梦的大院,秦沫欢眼底满是从没有过的强硬和坚持。 司厉衡眉目一拧,只觉额上的青筋在跳:“报告我没有上交。” 秦沫欢愣了瞬,但很快冷淡地转过身,不去看他:“徐慧芳说,你在跟我结婚第二天就写好了离婚申请报告,之后你也提了离婚,现在不是遂了你的愿吗?”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司厉衡血肉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可看着她的侧脸,心根本没办法让他就此放手。 像是不受控,司厉衡再次朝她靠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婚。” 秦沫欢眼底掠过丝诧然。 她以为‘爱’这个字是绝对不会从司厉衡嘴里说出来的。 熟悉的气息又一次逼近,她正想躲开,却听见何建涛大声喊了句:“住手!” 司厉衡皱眉转过头。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棉被站在门口。 他个头高瘦,梳着小背头,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透着丝油滑。 何建涛见司厉衡转过来,气势顿时少了大半。 眼前的男人眉目冷峻,高了自己整整一个头,军人特有的压迫感更是像风似的吹了过来。 但看到秦沫欢,他硬是挺起了胸膛:“知叶,出什么事了?他是谁?” 亲密的称呼让司厉衡脸色一黑。 秦沫欢连忙绕过司厉衡,朝何建涛走去:“他是来抢险的军人同志,刚刚……刚刚他是想让我做点馒头。” 说着,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何老师,您怎么回来了?” 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