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爸?” 傅圣凌放下手,径直走过费母:“现在去。” 他的态度让费母顿生怒气:“小城,你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臭了?都开始给妈甩脸子了?” 傅圣凌脚步顿住,却没有转身。 他自小就和费母不亲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更是因为当年亲眼看见费母将只有八岁的宁银玲推下楼。 傅圣凌不懂为什么她那么讨厌宁银玲,那时候的宁银玲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胆怯乖巧的孩子。 费母黑着脸,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宁银玲吹了耳边风,她咬牙切齿:“是不是宁银玲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够了!”傅圣凌厉声呵斥了一句,转过身看着费母,眼眶微红:“你每次回来除了跟我说她的不好还有别的了吗?” 费母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却依旧坚持:“小城,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傅圣凌冷哼一声,“厌恶宁银玲是为我好?” “傅圣凌!”费母怒不可遏的叫着,“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是谁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学的?” 傅圣凌眼神一凛,也不想与她斗嘴,转身就走了出去。 费母气的跺脚,双拳紧握:“早知道当初就把宁银玲和那老太婆一块儿送走……” 病房。 何思辰将照片递给宁银玲。 宁银玲手微微颤抖接过,看着照片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潸然落泪:“谢谢……谢谢医生。” 何思辰含笑摇摇头:“举手之劳。” 说完,他又给宁银玲检查了一番,一边记着病情一边说:“你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离开医院。” 宁银玲听着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回监狱去,否则下一次病情恶化送医不及时她也许就一命呜呼了。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所爱的所珍惜的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宁银玲看着奶奶的照片,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不有人替我收尸……” 第十八章 不就是一辈子 手中的动作一顿,何思辰抬眼看向病床上的宁银玲。 她这话透着一股悲凉和孤寂,又有着像是经历了一辈子的沧桑。 何思辰蹙了眉,对宁银玲来说,生命已经将要在二十四岁画上一个句号,可不就是一辈子了吗。 “何医生?” 护士轻轻的敲了下门,示意何思辰出去一下。 何思辰收起笔,将笔别在胸前口袋:“你先休息会儿,我一会儿来。” 说完便走了出去,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什么事?” “何医生,4号重症监护室那个植物人病人家属说要让病人出院,还闹着要退治疗费。”护士满脸为难。 何思辰莫名的看着他:“那你不去找陈医生找我干什么?” “陈医生今天没来,主任叫您去处理。” 何思辰顿时脸就黑了,主任倒是轻松,一有病人家属的麻烦事儿就拉别人顶锅。 见护士为难的模样,何思辰也只好说:“我去看看吧。” 4号重症监护室中,沈父不顾护士的阻拦,抓着病床就要往外推。 “不住院了还不行?你们非要逼着人治好收钱?” 何思辰一进门就看见已经被挪动了的病床,神色愠怒,礼貌的先劝道:“先生,治不治疗是你的选择,但也请先办理出院手续。” 沈父眼一瞪,气哄哄的嚷着:“办可以,但你们医院把之前交的治疗费退给我!” 何思辰墨眉一挑,他头回听见这种无礼要求的。 一旁的护士忍不下去了,立刻道:“先生,你也太过分了,你才交了一次治疗费,你现在还要……” “人醒不了,我交钱干什么?”沈父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满脸理所当然。 护士气的脸通红,心想怎么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何思辰拉下了脸,语气也逐渐变冷:“你要是觉得吃亏了,就让警察来说吧。” 他是懒得去跟这种不讲理的家属纠缠,况且这本就不是他该管的。 “你……小费!”沈父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外的傅圣凌,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走了过去:“小费,你来看陈阿姨了,正好,你来评评理!” 何思辰一脸诧异LJ的看着傅圣凌和沈父,他俩还认识?! 傅圣凌只是顺道过来看看陈慧的情况,对于眼前的情况还有些疑惑。 “南城,你认识他?”何思辰瞥了一眼沈父,语气不屑。 “怎么回事?”傅圣凌看向沈父,眼神里带着不耐,对于沈父,他并不喜欢。 沈父指着何思辰,控诉道:“他不让陈慧出院!小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宁银玲不赔钱我真的是拿不出钱来给陈慧治。” 宁银玲? 何思辰一愣,他说的宁银玲是他手里的那个病人吗? 傅圣凌拉开与沈父的距离,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陈慧,冷声道:“你让她回去是打算自己照顾她还是请人照顾?” 沈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毕竟他只想着不想在医院浪费钱,他啐了一句:“呸,早知道宁银玲不拿钱,还不如不告她,让她伺候陈慧,还省的两个请人的钱。” 听了这话,何思辰确认了眼前这个满眼都是利益的男人就是宁银玲的父亲了,那个把亲生女儿告上法庭的人。 第十九章 有苦难言 许是因为对宁银玲的同情,何思辰的态度更加冷漠,他夹着病历本走了出去:“南城,既然你和他认识就跟他说说吧。” 傅圣凌看着何思辰云淡风轻一般走了,对沈父更没有什么耐心:“你要是继续胡闹,下一个进去就是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父立刻收了心,他还没有蠢到想跟宁银玲一样吃牢饭。 何思辰站在电梯口,侧头望了眼走廊尽头重症监护室,不禁讽笑一声。 纵然他不知道宁银玲为什么会被沈父告,但有这么一位父亲,哪怕再小的事儿都能被他无限放大。 不过他心里倒是真觉得宁银玲是有苦难言了。 另一边,宁银玲倚着床,已经勉强能坐起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近似枯瘦的手,要不是还有痛觉,她真以为她才是个植物人。 已经快半个月了吧。宁银玲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竟又想起傅圣凌来了。 他还不知道她在医院吧,又或者等到他再发一点善心想起去监狱里看她的时候,她却早已化为一捧灰了。 “小叔……南城。”她低声叫了几声,明明从前那么熟悉,现在叫着却是异常的陌生。 “沈小姐。”何思辰手中拿着一杯热奶走了进来,“喝点牛奶吧,不能光靠营养液。” 他将热奶放在一旁的桌上,踌躇了片刻才道:“刚刚我看到你爸了。” 宁银玲一愣,疑惑何思辰怎么会认识她爸:“医生,你,怎么……” 何思辰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来,神情认真:“你真的不打算争取翻案的机会吗?” 他并非多管闲事,他只是觉得宁银玲不应该带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宁银玲想证明自己的心早在傅圣凌放弃她的时候死了。 她最信任的傅圣凌,也是她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争取的。 “医生。”宁银玲再无从前那般痞样,一双眼中满是疲惫,“我没有必要再翻案,而且没有人能斗不过对方的律师。” 何思辰一笑:“可我认识的律师打官司可从来没输过。” 宁银玲眼眸一闪,也苦笑了一下:“他也是,他从成为律师接手第一个案子到现在从来就没输过。” “是吗?”何思辰倒是来了兴趣,或者傅圣凌应该更感兴趣,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输。 宁银玲摇摇头,甩掉脑中傅圣凌的身影:“我现在只是想把最后的日子挨过去,医生这么好心,希望你让我走的时候别太痛苦。”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脸颊上的疤虽有些刺眼,但却让何思辰觉得很舒服。 解决了沈父的问题,傅圣凌也没在医院多待,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换了班。 事务所外,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方颖徐徐下了车。 原本后天的机票被她改签到了今天,她实在很想傅圣凌。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渐渐靠近傅圣凌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南城。” 方颖推开门,看到多年不见的傅圣凌多了几分成熟的俊颜,声音更加的温柔:“我回来了。” 第二十章 等你 傅圣凌并没有像方颖那样重逢的喜悦,他一如既往地冷漠的应了一声:“嗯。” 方颖正要关上门,傅圣凌突然又道:“出去,我现在在上班,要是没有正事儿就等我下班再说。” “南城。”方颖捏着门把,脸上表情稍显难堪。 外面还有人时不时看她,而傅圣凌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让自己出去…… 方颖关上门,走到傅圣凌的身边。 突来的香水味让傅圣凌蹙起了眉,他着实讨厌这种味道。隐隐的,他好像又想起了宁银玲身上那浅浅的馨香。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你。”方颖手覆在傅圣凌的肩头,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