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正在姜心悦准备闭目养神之际,却瞥见了病房里来的不速之客。 许至君沉痛的眼睛看着她,姜心悦却只是淡然一笑:“怎么了。” 姜心悦心里还有一丝戒备,上次她无声无息就能被带走,说不怕是假的。 许至君却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然后他比了个手势,良久才缓缓开口:“烟儿……你想走吗?” 姜心悦却惨然一笑,她想离开吗,怎么可能不想,她做梦都想离开顾源。 许至君他只是低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带你离开,也能摆脱他的眼线,你要和我走吗?” 姜心悦闻言暗淡的眼睛只是瞟了一眼他,并不想答话。 许至君却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低声说:“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说完一双略带歉意的眼睛看着她。 姜心悦思来想去,待在顾源身旁的自己,备受煎熬身心俱疲,而她需要养身体,她不想再被监视了。 “你先答应我,不要再骗我,伤害我。” 姜心悦闻言淡淡地开了口,许至君满口答应。 思虑再三以后,姜心悦这才答应了他。 等到了夜深的时候,病房里陷入了黑暗,姜心悦按照早已约定好的时间等待着。 许至君如约而来,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和她身形相仿的女孩子。 姜心悦看着那个女孩子,心头一窒,她轻声问道:“她要代替自己吗?” 说完她的脸已然失去了血色。 像是知道了她的疑问,许至君漠然开口:“他们都是死士,有机会他们会自己保全自己的。” 姜心悦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若是要让她平白害人性命,她做不到。 许至君伸出手想要拉着她走,却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不安地在大衣上蹭了下,而又收了回去。 “走吧,跟我来。” 许至君只是在前方引着路,姜心悦只是静悄悄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到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姜心悦闻言才从纷飞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已经出了医院,她深呼吸了几口散发着自由气息的空气。 “你需要静养,我带你去萧山吧。” 姜心悦只是怔怔地看了一眼许至君,萧山那可是顾源的地盘。 许至君见姜心悦已经停下了脚步,这才拉住了她的手臂道:“你放心,不去梨园,是另一处宅院,他查不到的。” 第三十八章 不受控制 姜心悦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几天的时间,那也足够了。 许至君开车很稳,姜心悦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许至君从后视镜里看着姜心悦的睡颜,他却不能过去抱着她,心里泛起苦涩的酸意。 明面上她是自己的妻子,可他知道她心里只有顾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浓烈的情意,沉默地开着车。 姜心悦是被叫醒的,她睁开困倦的双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宅院。 许至君扯出一抹笑容:“这里不属于许家的产业,是我一位已故的朋友的,他托我照料这里。” 姜心悦闻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她跟着许至君的步伐走了进去。 她连参观的兴趣都没有,径直跟着许至君去了他安排好的房间。 许至君忍了一路的话才终于到了嘴边:“你放心的住下,我可以先看看你的病吗?” 姜心悦这才坐下来,她盯着角落里的大提琴出神,然后她不受控制般的走近它,然后将手指放在琴弦上,流畅的音乐顺着她的指尖演奏出来。 许至君不知他在门后听了多久,听得他犹如置身于山林之中。 他不由自主地鼓掌起来,姜心悦却置若罔闻,她闭上眼睛默默拉着琴弦。 许至君却陷入了沉思,他调查过姜心悦,她并没有在歌舞厅接触过大提琴,更何况这样流畅自如地拉琴了。 姜心悦却依然还在沉醉地拉着琴。 “阮阮过来。” “阮阮真乖,又在练琴啊。” “阮阮,很累的话休息下吧,别练了。” “嗡——” 姜心悦这才从那些话语里回过神来,她楞楞看着手中的琴弦,已经断了,上面还有点点滴滴的血迹。 怎么会?她怎么会拉大提琴…… 许至君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上前,看向姜心悦染血的手指,然后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药,温柔地给她上药。 姜心悦只是愣在那里,她的师傅并没教过她这种上流阶层的大提琴。 阮阮…… 那是谁? 许至君上好药后,看着已经断了弦的大提琴,温和地说:“我从未知道你拉大提琴会那样的好听。” “琴弦我会想办法给你修好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就拿出听诊器给姜心悦瞧瞧了。 许至君粗略的查了一下,然后一脸沉痛地说:“烟儿……” “他究竟做了什么,你的身体竟然亏损成这样。” 姜心悦闻言,毫无焦距的眼睛这才看了一眼许至君,然后缓缓转过头去。 他做了什么? 她自认为那阵子他待她极好,他可能也没有怎么差劲,可就是让她想要逃离。 姜心悦这样想着,唇角扯出一抹笑,“我累了。” 许至君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在轻微触碰到的一刹那,又迅速地退后一步。 “没事,不管你身体怎么样,我都会给你治好。” 姜心悦闻言黯淡无光的眼睛才有了一丝涟漪,她张了张唇,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谢谢。” 说完从窗户外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天气越来越冷了,山间也起了一层雾气,颇有些烟雾寥寥的仙境味道。 许至君看着神情仄仄的姜心悦,心中的酸涩浮上心头。 他喃喃低语道:“我会照顾好你的。” 第三十九章 病根 姜心悦在这座院落的几天,都没有从房间出来过。 有时候她会摆弄着角落里的绘画器材,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有时候她会看着几株盆栽发呆,有时候她会偶尔拉着大提琴,可却没有了前几天拉的灵动了。 姜心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再次发愣。 “阮阮……” “阮阮今日的琴练得怎么样了?” “阮阮,这个拉错了,下次再好好练哦。” 莫名的,她的耳边回响着这样的话,她紧紧捂住耳朵,可那些话又会从她的脑海里钻出来,啃噬着她的理智。 许至君今日像往常一样给她送午餐,却看见姜心悦紧紧抱着头蹲在墙边。 许至君连忙将她的手拉开,然后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姜心悦却摇摇头,一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睛黯淡了些许,她喃喃自语道:“我听见有人叫我‘阮阮’……” 许至君有些凝重地看着銥誮姜心悦,他现在也没办法送她去医院进行别的检查。 可姜心悦这样的情况,他不敢保证她的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许至君狠了狠心,说:“我把你送去医院,你这情况必须要去医院了。” 姜心悦却拼命地摇了摇头,她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 “我没事。”姜心悦哑着嗓子缓缓开口,她缓了一阵子,这才将脑海里的声音赶了出去。 许至君却是紧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这样还没事?那什么样才是有事?” 说完便不管姜心悦如何挣扎反抗,依然把她带去了医院。 姜心悦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她望着奇怪的仪器有些发憷。 许至君蹲下来温和地说:“这只是个检查,没事的。” 姜心悦拼命点点头,可再看见仪器的全貌之时,依然吓得腿软,饶是如此她都强装镇定地躺了进去。 许至君小跑到一边对医生低语:“这里不会被顾源监视吧?” 那穿白大褂的医生只是瞥了他一眼:“许兄,这是哪里的话,这医院可不归他管。” 许至君只是静默地点点头,只要这里不会被顾源找到就好。 很快,姜心悦就检查完了,许至君陪在一边等着结果,而手里的另一份结果却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以为她只不过是身体虚弱,却压根没有想到会是小产。 他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姜心悦可能会落下永远的病根,这样想着,他清冷的眼睛被染红了些,他要是今天没有来医院,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坐的宛如冰雕一样的姜心悦,“烟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心悦却叹了口气,眼底氤氲着的雾气快要落了下来:“告诉你了又能怎样,孩子终归已经离开我了。” 许至君吸了一口气,他食指指着阮黎沉痛出声:“没有处理好,会落下病根的!” 姜心悦这才发现她好像什么都不懂,她摇摇头,嘶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 想起孩子,她眼底的泪光越来越浓。 那样小的一点点,就长在她的身体里,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正在等结果的两个人,却浑然不知,有什么已经慢慢靠近了。 第四十章 归宿 姜心悦靠在靠背椅上等着结果出来。 冷不丁被狠狠拉入了一个怀抱。 姜心悦似是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浓烈的寒气,她抬头看着已经过来的顾源,心下一个咯噔,随即眼睛里的悲哀挥散不去。 “许至君!你可真是好得很!”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擦着许至君的脸上而过。 身后的医生护士乱做了一团上来劝架。 许至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挑衅一笑:“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医院!” 顾源闻言心头的怒意就要喷涌而出,却被姜心悦拉着。 姜心悦高声喝到:“顾源!你冷静一点!” 也许是姜心悦下意识的动作刺激到了许至君,他舔了舔嘴角的腥甜:“啧,堂堂沈将军居然这么没有血性。” 姜心悦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