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高温后,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岁月静好。 但我明白,这些都是错觉。 因为高温每过一天,晚上对面楼栋的烛光,都会少几户。 一周后的晚上,我正睡着觉,梦里面我正在跟对手公司的人互相猜情报,对手赢了,我却不觉得遗憾,看到他们拉响礼炮祝贺,我还在一旁鼓掌。 砰! 爆炸声震醒了我。 我猛地坐起来,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并不是什么礼炮,而是对面楼有个地方爆炸了,火光劈开了黑夜。 最近一直能听到爆炸的声音,也在晚上看到过火光和黑烟,但是都离我很远,这是离得最近的一次。 砰! 又是一声巨响,玻璃都在震动。 我尖叫一声,翻身下床,冲了出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陆洲的腰在不断颤抖。 「没事没事,是对面楼,烧不到我们这边来。」 他有些僵硬地伸手摸我的头发。 我一颤,猛地推开他。 「方青……」 「你别过来,我没事,没事……」 我咬着牙退回卧室里,并迅速关上门。 对面楼的火已经完全烧起来了,仿佛能听到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尖叫声。 「方青,你还好吗?」 陆洲敲了两下门。 我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又捂住耳朵,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擂门声与陆洲的敲门声交织成一片,雨点般朝我侵袭过来。 「啊!我没事,你回去吧。」 我尖叫着说。 「方青,我就在外面,你放心,不会有事,你冷静一下。」 陆洲似乎是这么说着,敲门声停了。 我听得不真切,只是蹲在那里,透过窗户看着对面楼越来越大的火光。 有人从火光中冲出,像没有翅膀的鸟直直坠下。 有人出现在窗口,拿着手电筒不停挥舞求救,还有人从高层泼水下来,但没有用,火光还是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直到笼罩了整栋楼。 火光冲天。 讽刺的是,对面的楼烧成了烈焰地狱,只间隔了不到 100 米的这里,却没有上升多少温度。 神啊,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请快些让我解脱吧。 就这么抱着膝,我睁着眼睛到天亮。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到天亮还没有完全熄灭。 叩叩叩。 卧室的门被敲响。 我一下跌倒在地,这才发现双腿已经麻到没有知觉。 「方青,是我,我是陆洲,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他说。
07 说是下雨,其实只是零星几滴水,如果没有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出是雨,因为在半空中就差不多被蒸发完了。 半小时后,我从阳台往下看,地面依然是金黄色。 太阳出来了,温度照常上升。 「是隔壁市人工降雨,我们蹭到了一点。」 陆洲拿着手机站在我身后。 虽然这么点雨水没什么用,但是有人工降雨,说明高层没有停摆,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等到降温的一天。 不能对生存失去信念。 「我又搬了两箱水过来,高温天气不会持续太久,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陆洲说着,搬着水走到卧室门口,见我没什么意见,这才把水搬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眼神一览无遗。 造孽……我昨晚可能吓到他了。 对面楼有几处一直在复燃,浓烟滚滚,遮住了一部分天空。 阳光透过黑雾,洒出一片鲜红的针尖,周围还裹着一圈橙色的光,杀气腾腾。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们两个都有些心不在焉,打个扑克纷纷忘记刚刚出了什么,最后干脆不玩了,各自拿了本书来看。 期间,我去上了个厕所,发现浴缸里面用来冲厕所的水已经所剩无几,脸盆和桶全部空空如也。 这几天为了节约用水,我们很有默契的只有上大号才冲厕所,洗澡也是用湿毛巾简单擦身子,但也架不住时间长,温度高蒸发快。 「厕所水不多了,接下来我们一天冲一次吧。」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向陆洲提议。 陆洲听了,露出苦笑,但没有拒绝。 我们都知道,这是别无选择的结果。 幸好,三天后的半夜,我们终于迎来了一场雨。 同样是人工降雨,只是这次降在了我们城市的上空,郊区的雨也不小。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直接惊醒了我,陆洲也来敲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两个把所有可以接雨水的东西都放到了阳台,力求多保存下来一些水,并掏出毛巾抓紧时间洗澡洗头。 陆洲一下把上衣脱了,露出年轻的肉体,肌肉尚还均匀,就是瘦了一些,他在雨中欢呼。 我顾不得矜持,背对陆洲,用雨水洗去一身黏腻,感受雨水拍打在脸上的感觉,浑身舒畅。 我听到楼上楼下都传来开心的笑声,显然这栋楼还有许多人在坚守。 半小时后,雨就停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桶里面只装了不到三分之一,但带来了足够的凉意和希望。 我和陆洲为此开了两罐黄桃罐头,当做给自己的奖励。 食物还有很多,高温本来就会影响人的食欲,现在那烤干的半扇猪我们一口没动,只吃掉了几只鸭子和鸡。 饮用水和饮料倒是一直不缺,灾难发生前我从超市囤的饮料都还没喝完呢。 再坚持一下,一定能熬过去! 叮叮叮…… 刚换完干净的衣服,又多出了一个好消息,手机恢复信号了!有许多短信第一时间涌了进来。 为了不错过外界消息,即使之前没信号,我们也都默契地每天把手机充满电。 我拿起手机,简单看了一眼那些短信,基本都是安全提醒和高温通知,还有一些是高层发布的避难所讯息。 「喂,妈……」 陆洲在一旁已经接通了家里的电话。 啊,我这不孝女,落后了。 我赶紧拨打我妈的电话,结果提示关机。 没电? 我拨打家里的固定电话。 嘟,嘟,嘟…… 急促的忙音。 怎么会这样? 我找出爸爸的手机号码拨打,依然无法接通,想了想又翻出大舅和三伯的,把家里亲戚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我这里没事,好着呢,水够喝,食物也够吃,你们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没事别……」 陆洲讲着电话,转向我的时候,声音顿了下。 「妈,总之温度降下来之前,你们别乱跑,听高层的话,等天气正常点我就回去看你们,我朋友还要用我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我先挂了。」 他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用我的试试。」 我没有拒绝,接过来首先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我妈电话……关机。 关机。 还是关机。 「可能他们那个片区停电了。」 见我不停拨打一个个电话都没有接通,陆洲安慰我道。 「他们……已经六十多岁了。」 我抓着两个手机,继续拨打电话,终于,在我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电话本里面很多年没联系过的一个表姐接了电话。 「喂。」 「喂,我是青青。」 「啥?啥青?」 「表姐,我是苏青青,你三姨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我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一个人在外地,联络不上他们。」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 「哦,是你呀,我不知道,你要不然打一下避难所电话问问。」 这位表姐还算给力,立即给我发来了一排当地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