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这个词用得可真妙。 「她说来命中注定十年后会嫁给你,你信了?」 「就当是吧。」 周砚摩挲着手腕,这是他说谎时惯用的小动作。 我以为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三年的时间,我其实早该察觉了。 只是对他太信任。 我仰脸看着周砚,眼泪不自觉地滚落。 眼泪是最低廉的武器,我没想过用它对付我爱的人。 可是情绪总是不由人控制。 周砚手忙脚乱地拽起纸巾:「你别哭啊。」 「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哭了若若,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看着周砚深深隆起的眉峰,我恍惚想到很久以前。 晚自习放学后,周砚把我堵在教室里,桀骜的眉眼耷拉着。 他扯住我的袖子:「小祖宗,求求你看看我吧,你都一天没搭理我了。」 那时候,体育课上我多看他一眼,他就能激动得连投好几个篮球,孩子气地彰显魅力。 现在的周砚说求求我,是为了让我原谅他的始乱终弃。 我推开他的手,「什么时候的事?」 周砚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知道,就是感觉林薇很特别,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故事的开始,周砚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 说我是他认识的最特别的女孩。 我曾以为他的爱太过沉重。 现在想想,似乎也不过如此。 究竟爱意是在三年时间里一天天退却,还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的呢? 我知道周砚给不出答案。 但这场荒唐的故事该画上句点了。 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对周砚说:「好,我知道了。」 天亮时分,我和周砚在客厅相遇,我手里拉着行李箱。 周砚笨手笨脚地折腾领带。 往常每天早上都是我给他系的。 我当作没看到,从他身边路过。 周砚扔掉领带:「我送你吧,外面不好打车。」 我摇了摇头:「既然分手了,就止步于此吧,不要再做任何容易让人误会的事了,这是对你女朋友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 周砚站在身后,神情无措。 我回到了父母给我留下的房子,几年不住人,灰尘很大,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打扫干净。 瘫在沙发上点外卖的时候,刷到了林薇刚发的朋友圈。 【修成正果。】 配图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那只修长的无名指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我的无名指上也有一颗。 那时候我知道他正筹划着和我求婚,大钟偷偷告诉我周砚一周干三份兼职,想攒钱给我买大颗一点的钻戒。 我不忍心看他那么累,拉着他到纹身店,纹了这颗红痣。 零几年的小纹身店,技术不怎么样,我被扎得嗷嗷哭。 一边哭一边和周砚说:「这比钻戒酷多了。」 周砚重重地把我揉进怀里,闷声喃喃:「傻若若。」 一场爱情里,谁没有做过几件傻事呢? 这下子连外卖也没胃口吃了。 看来还是先得把这个纹身洗掉,干干净净地走。 出去时刚好对门的邻居开门,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若若姐?」 是前公司的实习生李明熠,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我在工作上带过他一段时间。 他惊喜地和我打招呼:「你新搬过来的吗?」 我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先出去吃个饭,回来再聊。」 他小鸡啄米般点头,认真得很有几分小学生的模样。 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念高中校门口的面包,可惜等我赶到,现烤的面包已经售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