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战战兢兢禀报:“将军,太后是因发病后没有及时医治而严重昏迷,俗称假死。” “那她……”顾南城大袖下的手掌微微颤抖。 太医重重叹息一声:“太后本就油尽灯枯,纵使勉强吊着性命,也时日无多了。” 顾南城头一懵,沉声喝道:“来人,许以万金,去民间广寻神医替太后诊治!” 不多时,魏如韵自昏迷中幽幽转醒。 睁眼却看见满眼通红的顾南城,她还以为是在梦中。 顾南城柔声道:“你醒了?” 魏如韵虚弱眨眼,还未来得及询问,一道急促的嗓音自殿外传来。 “将军,小皇帝被人带走了!对方武功十分高强,属下……追不上。” 眼见顾南城面色顷刻阴沉,不祥的预感涌上魏如韵心头。 顾南城周身仿佛浸了经年寒霜:“你诈死骗我,就是为了让夙夜与秦瀛逃出宫去?” 按照计划,夙夜的确会在她死后找机会带秦瀛离开。 可魏如韵今日,是真真切切踏入了鬼门关!
她费力开口想要解释:“我没有……” “外面那个太医也是你的人,你装病装的如此像,少不得他的功劳吧。” “十年了,我早该明白。” “如你这般不择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人放在心上。” 顾南城眼中嫌恶透骨。 魏如韵痛得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顾南城拂袖而去。 自此,魏如韵被幽静在了玉明殿。 每日都有人按时来送饭,都是放下即走,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曾经温暖熟悉的殿宇,同魏如韵每况愈下的身体般,越发死气沉沉。 又过了两日,顾南城派人请她去云巍殿。 魏如韵步入殿中,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试穿皇后凤袍的虞音! 宫人一个手抖,虞音冷眼扫去:“连伺候人都不会吗?!” “娘娘恕罪!”宫人跪地求饶。 顾南城不耐皱眉,忽的却望向魏如韵:“既然宫人笨手笨脚,就请太后过来伺候皇后穿凤袍。” 魏如韵呼吸一窒。 “非我不可吗?” 她没有再自称哀家,那是自取其辱。 顾南城冰冷眼神已然回答。 魏如韵缓步走向虞音,接过宫人手中繁琐礼服。 伺候虞音之时,她的心是痛的,手也是颤抖的。 又听顾南城冷声嘲讽:“太后倒是很会伺候人,帝后大婚那日,便也由你服侍皇后吧。” 魏如韵呼吸一窒,疼的喘不上气。 这时,宫人通传,礼部尚书求见,顾南城大步离开。 直到他身影远去。 虞音却忽的开口屏退了左右。 魏如韵抬眸望她:“皇后有话要说?” 虞音掩饰不住的得意:“看在你尽心伺候的份上,本宫赏你一样东西。” 一块沾血的白玉扣扔在魏如韵脚下。 叫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她怀瀛儿之时,亲手为他雕刻的平安扣! 虞音刺耳的声音响起。 “阿诀已命人将秦瀛诛杀,这个物件儿,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第十章 手中握着冰凉的白玉扣,魏如韵心如死灰,如游魂般不知去向何处。 冷雨淅沥。 不知不觉,她走到御花园桃林。 却见满园桃树,竟已被砍大半! 宫人一边砍树一边感慨:“陛下亲令,宫中不许留下一株桃树,可惜了这片桃林……” 说话间,又一颗桃树在魏如韵眼前倒下,花雨落了一地。 只有魏如韵知道,顾南城并不厌恶桃树,而是恨毒了她。 雨渐渐变大。 冰冷雨滴一寸寸夺走魏如韵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