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明只是笑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秋姨哼了一声,“你这姑娘性子实在不讨喜,往后肯定嫁不出去,即便有人肯娶,也一定嫁不好!” 薄修明眯眼,这女人嘴真损,“啧,这可怎么办,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长得帅有钱有势,还对我特别好,你说气人不?” 秋姨一甩袖子,转身往里走,“秀恩爱死得快!” 薄修明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年纪大嘴巴毒!” 秋姨回头又瞪了薄修明一眼,正要接着走,松子喊住了她。 “秋姨,您还没买米呢!” 秋姨吼了一句:“没有钱,怎么买米!” 说完,气冲冲回去了。 松子叹了口气,一脸难色:“可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薄修明把手里的米糕给松子,“诺,先对付一口吧。” 松子闻到米糕的香气,再看这几大包,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菩萨姐姐。” “别,你叫我云湘姐就行。” “嗯,云湘姐。” 薄修明想了一下,问:“我上次不是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这么快就没了?” 松子点头:“云湘姐不知,我们稚园有几个孩子需长期服药,因此很费钱,而这么多人的吃穿,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样。” “秋姨以前还是有钱的,但也被咱们吃穷了,所以她才……咳咳。“ “坑蒙拐骗?” “迫于无奈。” 薄修明摇头,“比起干这种事,还是做些正经营生才是正理。” “我和文大娘要照顾这帮孩子,秋姨除了会画画,会一些拳脚功夫,其他都不会,能干什么营生?” “会功夫?”难怪力气那么大,薄修明想了想,“我眼下倒是缺个接货的人,你秋姨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伙计往南边跑一趟,接一批货,酬劳还是很丰厚的。” “那我回头问问秋姨,看她愿不愿意跑一趟。” 第三百二十七章作践自己 把米糕给松子后,薄修明就回了南红楼。 她让子衿盯着那书生,这两日还没有线索。 这日,薄修明先去南墨斋转了一圈,接着来到景川苑,进后院见到了这么一幕。 阮初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半眯着眼睛,而他跟前站着一女子,穿得花红柳绿,手里提着一坛酒。 她打开酒坛的塞子,在阮初鼻子下晃了一晃。 “香不香?想不想喝?” 阮初盯着那坛酒,枯井一般的有了一丝波澜。 这女子是海棠,潇湘馆的花魁。 她捂嘴笑了起来,故意耍阮初似的,捧着酒坛在他面前一直晃,却不给他喝。 “啧啧,瞧这小脸蛋,即便左脸有一道疤,即便是病容,仍是好看的紧。这眉如刀削,男子汉气十足,长在了我心上。这凤眼神秀,能勾魂夺魄。还有这唇,厚一分太俗,薄一分太寡,这样才好亲。” 海棠说着,笑得更愉悦了,花枝乱颤。 “诺,我特意给你带的酒。” 海棠捧着酒坛送到阮初面前,在他伸手要拿的时候,又往一旁躲了躲。 “让我亲一下,这酒就是你的了。” 阮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继而抬头看向海棠,凤眼带着几分阴冷。 “没有白喝的道理吧?”海棠抿抿嘴道。 薄修明一脸怒气的走上前,“半点交情都没有,自然不能白喝你的酒!” 说着,薄修明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海棠看到薄修明,扑哧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子,耸了耸肩,“银子固然是好东西,可今日我偏不爱要,你说怎么办?” 薄修明咬了咬牙,“他是我男人,谁都不能碰!” “这么护着?” “废话,我的!” 海棠见薄修明将身后的人护的严实,生怕谁他偷走了似的,再歪头看阮初,他垂着眼眸,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时重明提着小木剑过来了,看到海棠,赶忙凑了过去。 “姐姐,我师父就想喝你酿的酒,快给他吧。” 海棠转头看向重明,嗤了一声,“他不是你爹了?” 重明眨了眨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呵,既然这样,让姐姐请你一口,姐姐就把这酒给你师父,可好?” “这有什么。” 重明侧脸过去,指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姐姐,亲吧。” 薄修明捂住眼,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幕。 “亲小嘴行吗?” “行啊!” 吧唧一声,又一声,又一声…… 薄修明暗暗数着,等听不到声音了,再看过去,却见海棠靠在重明怀里,一张脸娇羞的很,而重明的嘴水润明亮,一手搂着海棠,笑得别提多傻了。 “十坛酒,海棠姑娘可别耍赖,这是我们家重明牺牲色相换来的。”薄修明干咳一声道。 海棠瞪了薄修明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薄修明抢过海棠手里的那坛酒,转身给了阮初,再回头时才发现红烛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阴沉着脸看着海棠。 她家主子当被占便宜了,生气也是应该的。 只见红烛走了过来,瞪着海棠,“哪日主子清醒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海棠环抱着重明,一副不舍放开的样子,“你难道不知,能死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 “主子不喜欢你!” “是啊,所以只能趁这时候才能一亲芳泽。”说着,海棠捧着重明的脸,又亲了一下,“瞧,他多乖,不似那时候,看我满眼嫌恶,连杀了我都嫌脏。” 重明不解的看着海棠,“姐姐,你在说什么?” “姐姐说喜欢你。” “我也喜欢姐姐。” 海棠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他要是能疯一辈子,傻一辈子,那就太好了。” 在红烛的怒视下,海棠笑着离开了。 薄修明后知后觉,“她和你们早就认识?” 红烛哄了重明几句,让他去外面玩了,而后才没好气的说道:“她和我一样,原是主子的婢女。但她偷偷喜欢上了主子,主子发现后就把她赶走了。” 原是这样,薄修明啧了一声:“那她怎么到了潇湘馆?” “主子和我从大荣回到金安后,我才知道的。我给她银子赎身,她却不要,宁愿待在那种地方。” “为何?” 红烛顿了一会儿,道:“主子骂她下贱,她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下贱,但主子不能错,所以她就留让自己变成这样下贱的人。” 薄修明皱眉,“疯了吧!” 即便爱而不得,也不能作践自己啊! 红烛走后,薄修明回头见阮初已经把那一坛酒喝完了,此时昏昏欲睡的。她弯腰将他扶起来,扶到里屋躺下。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再多躺一些日子才行。” 她给他盖好被子,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穿着她给他的衣服,当时是合身的,眼下又有些宽松了。 他又瘦了一些。 薄修明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有种无力施救的感觉。 如何救一个了无生趣的人,她原以为自己是他的良药呢,显然不是,甚者还是毒药。 她还是上去亲了亲他,他就睁开了眼,但眼神是死的,没有一丝情绪。 “至少你不厌恶,对吧?”她笑着,这话只是在宽慰自己。 他又闭上了眼,也不知认不认同这句话。 薄修明盘腿坐到床上,他不说话,只能她一个人说,闲扯了一会儿便说起了最近南红楼发生的事。说起了蔓香草,说到安宏,又说她寻到了线索,那个书生可能在偷偷闻蔓香。 等她说的嘴巴都干了,发现阮初依旧睡熟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回到南红楼,子衿正狼吞虎咽的吃饭。 见到她回来了,先咽了一口,道:“姑娘,我今日一早跟踪陈厚,发现他去了山上的寺庙,从寺庙后门出去,进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庄子。我爬墙进去,那里守卫挺严的,摸到后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