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推开他,“汪总,您说,等酒会结束就……” “你看看你,我本来有个大单子要和江总谈,都是因为你,惹得江总不开心。你说,是不是要补偿我?” 江宴清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更遑论什么大单。 “你做这工作能有什么奔头,不如跟我,一个月三万,再加那套房子,怎么样?” 说着,他凑近。 在他贴上来的瞬间,全身汗毛乍然竖起。 我尖叫着,挣扎间,戳到了他的鼻梁。 他痛得面容扭曲,倏地给了我一巴掌,“臭表子!” 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被他推下车。 落地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脚踝升起来。 车子发动,汪建在车上叫骂:“老子给你三万是看得起你!不要脸的东西!” 三年前,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三万。 可如今,却因为这些钱,被人肆意羞辱。 耳边又传来那些声音。 他们说: “破烂。” “丢人现眼。” “落魄的鸡。” 我闭上眼。 脑海里闪过的,是妈妈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脸。 睁开眼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看到我脸上的泪,江宴清嗤笑,“盛穗,你就这点能耐吗?” 4 刚刚那场闹剧,他都看到了吧。 多丢人。 我抹了一把泪,撑着水泥地,想要爬起来。 可我低估了脚踝的伤。 在即将摔倒的瞬间,求生的本能让我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身上,有着馥郁的玫瑰香。 是林敏最爱的香水味。 我慌忙后退几步。 江宴清就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却沉沉,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视线落在我胸前。 和汪建争斗时,礼服豁开了一道口子。 江宴清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你很厉害,销售额惊人。”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鄙夷。 还有满意。 我狼狈求生的现状,很好地取悦了他。 “反正你也是要求别人的,那不如求我吧。”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会让你太难过。至少,比在汪建身下讨生活,要容易得多。” 往日的情分。 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了这句话? 江宴清居高临下地看我,微微扬着下巴,言语刻薄。 “求我。” 我掐着掌心,和他无声对峙。 “江宴清,你别来我这里发疯。” 他的眸光,蓦地冷了下来。 他嗤笑,“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发疯了。” 5 江宴清曾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相识于少年时代。 相处七年,感情甚笃。 我们自然而然地订婚了。 他是商界新贵,我是盛家独女。 在A市的上流圈子里,曾是一段佳话。 我从未想过,他是一匹狼。 我们之间的种种,都是他为了复仇,而精心谋划的把戏。 他靠着我爸的人脉,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转头,就把我爸推落悬崖。 江宴清这人太狠。 太狠。 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他将我的东西一件一件丢出别墅。 “你知道吗?我家破产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爸答应要陪我去游乐场,可他再也没有回来。” “盛穗,你真应该感谢我,我的成长速度不算快,让你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 “接下来,你也尝尝我曾经尝过的滋味吧。” 什么滋味? 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爸自杀的那天,本该是我们的婚礼。 我妈在楼下,目睹了全程。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受不了刺激。 在手术室外,我想过的,想过和江宴清同归于尽。 但妈妈醒了。 她说:“我得挺住,我走了,我的穗穗就一个人了,我怎么忍心啊。” 我泣不成声。 这些年,我逃离A市,逃离从小生长的地方。 可噩梦依旧如影随形。 我还是遇到了江宴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