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听了不到半分钟,立刻抬起了头,泪痕挂在脸上,一脸惊愕看着他。 “做完了,他睡了,药效挺大的。” “我没事,他做得狠才对,我才有理由缠着他。” “今天谢谢你了,我明天和他谈判看看,他不好搞定。” 这是昨天晚上陆忱睡着之后,她打电话说的话。 苏灿不知道,陆忱从哪里弄来的这段录音,他昨天晚上明明就不清醒。 疑惑之际,面前的男人拿起了录音笔,“我有常年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 苏灿:“……” 苏灿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陆忱反将一军。 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么,居然随身带录音笔,她昨天晚上根本没发现! “别演了。”陆忱将她从身上推开,带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灿看着他扔在床头的十万刀现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狗东西。” 苏灿刚回公寓,方沁阳就围上来了,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方沁阳担心,“你还好吧?” “疼死了。”苏灿坐下来,“就是个衣冠禽兽,畜生不如。” 方沁阳:“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苏灿:“不用了,我涂点药。” 方沁阳:“陆忱怎么说?” 苏灿和方沁阳说了陆忱录音的事,方沁阳也惊了,“你是说,他随身带录音笔?” “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苏灿咬牙,“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方沁阳细思极恐,“要不,你换个目标?” 苏灿盯上陆忱的时候,方沁阳就劝过他,陆忱这个人城府深,不好对付。 现在方沁阳更肯定这个想法了,陆忱哪天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苏灿扔去警察局。 “不换。”苏灿眯起了漂亮的眼睛,“陆忱几号回国来着?” “下月三号。”方沁阳问,“你想干什么?” 苏灿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资料给方沁阳看。 方沁阳看到名字和照片后,蹙眉,“你要去找他?” —— 半个月后,北城。 晚上十点,詹彦青把苏灿送到了公寓楼下,随她一起下了车。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见。”苏灿朝詹彦青笑着,那一双眼睛仿佛带着钩子。 詹彦青被勾得心痒,拉住她的胳膊,“不请我上去坐坐?” 苏灿无辜地看着他,“太晚了,不方便,下次吧。” 苏灿回国一周多,就成功勾到了詹彦青,陆忱未婚妻的弟弟,也就是未来小舅子。 男人就是贱,太主动的不喜欢,吃不到嘴里的才是最香的。 “明天我姐夫回来,在丽景酒店,你陪我一起去吧。” 方沁阳说过,詹彦青的女人拿卡车拉都拉不完,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去参加这种正式场合。 看来,是个麻烦的…… 但苏灿目的达成,欲拒还迎,“这样会不会不好?” 詹彦青:“不用有压力,带你混个眼熟就行,记得穿漂亮点。” 苏灿笑得眼睛弯了起来,眼影在路灯下闪着光,“好,明天一定给你个惊喜。” —— 翌日傍晚时分,丽景酒店门前层层叠叠围着保安与保镖。 一辆浅色的豪车上走出一个女人。 下车的瞬间,引路的保镖都看呆了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又无辜,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带着欲说还休的羞赧,胭脂色的腮红和裸粉色的唇膏,搭配着白色的吊带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苏灿撩动着头发,唇角轻轻扬起,立时吸引在场人目光。 能在这里出现的,非富即贵,苏灿是生面孔,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哥们跃跃欲试,却看见一贯视女人如玩物的詹彦青迎上前,变得异常殷勤,“宝贝,你今天可真美。” 被夸奖的苏灿注意力并不在詹彦青身上,目光宴厅内寻找着。 还没来么? 詹彦青的手搭上了苏灿的腰,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发燥,真是个极品妖精。 “你知道多少男人在看你么,我真后悔带你过来,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 詹彦青低语,手也不安分地揉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贴。 宴会厅忽然一阵骚动,有人说:“陆忱来了。” 第003回姐夫 苏灿的视线马上向大门看去,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兜,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姐夫来了。”詹彦青搂着苏灿上前。 这次距离不到一米,时隔半个月再见到他,他的喉结那里已经没有她咬出来的痕迹了。 苏灿毫不掩饰,直勾勾看着陆忱,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那模样,足以撩动任何男人的心弦。 但不包括陆忱,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詹彦青不知道这两人的暗潮涌动,“姐夫,你可终于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姜,宝贝,这是我姐夫。” “哥哥好。”苏灿声音又嗲又媚,向他伸出了手,“早就听说哥哥很厉害,今天终于见到了。” 这个肉麻的称呼,让陆忱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面前的女人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柔弱无骨的手举在半空中,像一朵等待人去摘撷的小白花,清纯、不谙世事。 可陆忱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机有多深,手段有多卑劣。 陆忱无视那只手,警告詹彦青,“管好你的人。” 苏灿眼睛里已经蓄起泪水,“是我唐突了,哥哥不要生气。” 陆忱冷漠照旧,像个旁观者。 詹彦青心疼地哄着她为二人打圆场,陆忱看着女人那曼妙的身姿,眼底满是嘲弄。 这个女人,一周前爬上他的床,如今又和詹彦青勾搭在一起,目的昭然若揭。 他就不应该对她手下留情。 今天这场宴会,是陆忱回国后的接风宴,詹彦青受他姐嘱托,办得十分隆重。 苏灿坐在角落里喝着香槟,看着别人上去对陆忱阿谀奉承,玩味地笑了起来,妖娆风情的模样,和刚刚的无辜清纯截然不同。 酒过三巡,苏灿看到陆忱只身一人去了走廊那边。 机会来了。 她放下酒杯,跟在了陆忱身后。 走廊没有人,苏灿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光影下,她听见了他叫了他未婚妻詹语白的名字。 真恩爱,这时候都不忘电话汇报一下行踪。 苏灿目光一凛,走上去,从身后抱住他,踮起脚找到他的耳朵,朝那里呵热气,轻轻唤他,“哥哥。” 通话还在继续,苏灿凑近了,听见了那边的詹语白关心的声音,“时差倒过来了么?最近北城温度高,你注意身体,今晚别喝太多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真体贴啊,苏灿将嘴唇贴上了他耳后的皮肤,鼻尖抵住了手机,手钻进了他的西装里,小猫一样挠着,“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男人的身体骤地紧绷住,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阳台前压住,虎口卡住她的脖子,目光阴鸷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掐死。 苏灿崴了脚,忍不住叫出了声。 “陆忱?”詹语白听见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好奇地问,“你和谁在一起?” 苏灿听见这问题,立刻眉开眼笑,“哥哥,要我帮你回答么?唔……” 话没说完,陆忱粗暴捂住了她的嘴,和电话那边的詹语白说,“刚才有人路过,摔倒了,上去搭了把手。” “嗯,这样啊。”詹语白笑着说,“难得见你这么热心肠呢。” 陆忱:“就当你在夸我了。” 苏灿听着他和詹语白调情,心中不快,便伸出了舌头,在他掌心舔舐。 他向她投来警告的目光,苏灿装没看到,舔得更卖力了,还一边用眼神勾他,小腿往他大腿上缠着,直到陆忱挂了詹语白的电话。 苏灿将他的手从嘴上抓了下来,舔了舔嘴唇,那两片唇瓣亮晶晶的。 陆忱向后退了一步,整理着自己的西装,苏灿跟牛皮膏药似的,又缠了上来,“哥哥不想我么,嘴上说着不喜欢我,一看到我就这样……原来男人也会口是心非呀。” “离我远点。”即便两人胸口贴着,陆忱也无动于衷,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警告她,“三秒,不下去,我送你去警察局。” “不要哦。”苏灿不仅不下去,还转过身,用臀去贴他,同时不忘回头告诉他,“北城的警察,管不了纽約的事呢,啊……!” 挑衅的话音没落下,身后的男人忽然掐住了她的腰,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人已经在男士洗手间了。 一抬头,就是陆忱那张充满厌恶与冷漠的脸。 第004回挑衅 这里是男士洗手间的隔间,门板下面有大片缝隙,影影绰绰看得见外面有人走动。 苏灿胆大包天,修长的手指在挠在男人的胸肌前画着圈,红色的指甲将她的手指衬得像透明的白玉。 “哥哥把我拉进来,是想做坏事么?”她撩拨着他。 “我不想再看见你。”陆忱那双性感幽深的眼睛里,散发着凛人的寒意,“离詹彦青远点。” 半个月前倒贴他的女人,今天摇身一变,成了詹彦青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别有用心。 陆忱一向看不上这种手段卑劣的女人。 苏灿顿时委屈了起来,我见犹怜,“是他缠着我不放,我只喜欢哥哥。” “你叫我什么?”陆忱擒住她的下巴。 “哥哥。”苏灿不害臊,脆生生又叫了一遍。 陆忱“呵”了一声,“别叫了,恶心。” “那天晚上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呢。”苏灿巧笑嫣然,替他回忆着,“那天我喊你哥哥,你很兴奋啊,差点把我送走。” 陆忱的手劲加大,眸底盘踞着风暴:“你要不要脸?” 苏灿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然后有人叫了詹彦青的名字。 “彦青,你哪里找来的极品,睡到了没?” “没。”詹彦青的语气难得严肃,“少拿她开黄腔,她跟别人不一样。” “我操,你认真的?”对方显然非常惊讶,毕竟詹彦青是个海王,身边女朋友半个月换一个,没见他对谁这么认真过。 “怎么,我不能认真?”詹彦青问。 “能,能,你该不会还想娶她吧,哈哈,说不定你赶在语白姐和姐夫之前把事办了。” 这话说到詹彦青心坎儿上了,他爽朗笑了起来,“你丫嘴还挺甜。” 洗手间的门板没有隔音可言,这番对话,全部传入了隔间两人的耳朵里。 苏灿不以意,陆忱的面色却愈发阴翳了。 苏灿笑着说,“我知道叫你什么了……” 她踮起脚,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红唇贴到他耳畔,气若游丝,“姐夫。”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陆忱就拧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是咔吧一声。 苏灿疼得眼前发黑,陆忱这个狗东西居然把她的胳膊拧脱臼了! 被拧断了胳膊,苏灿没有精力再作死,陆忱一把推开了她,她坐在了马桶盖上,狼狈又凌乱。 陆忱整理着被她弄乱的领带,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等会儿出去,和詹彦青分手。” “我不呢?姐夫想再断我一只手么?”苏灿委屈地控诉,“好疼。” “知道疼就别招惹我。”陆忱说,“记住我的话,否则你断的就不是一只手了。” 苏灿看着陆忱头也不回地走出男洗手间,心里把他祖宗先问候了一遍。 她知道陆忱狠,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对她下手,她这胳膊不找医生是解决不了了。 苏灿趁外面没人,走出了男洗手间,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詹彦青正在到处找她。 苏灿红着眼睛撞到了詹彦青怀里,“我的手好疼。” 詹彦青看见了苏灿脱臼的手腕,心疼得要死,“怎么搞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苏灿余光瞟见了陆忱的身影,又放肆往詹彦青怀里钻了一把,委屈巴巴地说,“我不小心摔倒了。” “我现在就带你走。”詹彦青直接把苏灿抱起来了,两人瞬间成了宴会厅里的焦点。 陆忱看到那两人亲密的动作,长腿一迈,挡在了詹彦青面前,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姐夫,她手受伤了,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得带她去医院。”詹彦青字里行间都是对苏灿的关心,“她怕疼。” “让我司机送她去。”陆忱显然不打算让詹彦青走。 詹彦青哪里肯,“不行,我不放心。” 苏灿偷瞄了陆忱一眼,对上了他警告的眼神。 她吸了吸气,善解人意地同詹彦青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詹彦青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 “姐夫,我先带她走了,改天请你喝酒赔罪!”詹彦青抱紧了苏灿,绕过了陆忱,快步离开。 陆忱面无表情看着那对男女,从他身边绕过时,那柔弱的女人忽然向他露出了一抹笑。 无辜,勾人,又带着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