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语白很快便调整过来,她笑着说,“没事就好,我下去拿外卖,你帮我去药房取个药吧。” 陆迟起身,接过詹语白给的药方,和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药房的方向和食堂相反,詹语白和陆迟分开后,看着他坐扶梯下了楼,又折回到了病房。 詹丹云和柳桃之见她一个人回来,便问:“怎么了?” 詹语白:“我手机忘拿了。” 詹丹云和柳桃之只见她在沙发前摆弄了一番之后,拿走了手机。 不过,还有另外一只手机在那里。 柳桃之玩笑道:“陆迟的手机也落下了,他和语白真是一家人。” —— 乔南栀被方沁阳带去了烤肉店,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就瞄一眼手机。 陆迟的办公室进不去,她尝试给陆迟打过电话,但陆迟几次都挂断了,她只好发了条短信。 结果,快一个小时了,狗东西也没回他,甚至消息状态还是未读。 方沁阳给乔南栀包了一块儿肉,顺道问,“陆迟还没回你?” 乔南栀:“可能是死了吧。” 方沁阳:“别想了,先吃肉,明天你早点去公司找找看。” 乔南栀烦躁地咬了一口烤肉,方沁阳为转移她的注意力,和她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见乔南栀逐渐放松下来,方沁阳终于露出了笑。 —— 陆迟回到詹丹云的病房不久,詹彦青忽然过来了。 詹彦青一改之前的态度,今天竟然主动关心起了詹丹云的病情,还带了好些水果过来。 詹丹云和柳桃之对此十分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打从进病房到现在,詹彦青也没有提过乔南栀的名字,这也很反常。 前几次他过来,几乎次次都是来宣战的,一口一句“我只要乔南栀”,把二老气得不轻。 陆迟眯起眼睛,想起了乔南栀的话。 这次没撒谎? 詹彦青今天主动过来示好,詹丹云和柳桃之高兴得不行,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詹彦青的身上,一度忘记了和詹语白说话。 詹语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温婉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她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詹彦青用余光瞄了一眼詹语白,很快被詹丹云的话拉回了注意力。 父子俩刚才在玩笑,詹丹云说,“你少让我操点儿心,比什么都强,都二十五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看看陆迟,他二十五的时候早就……” “爸,我明天就去公司上班。”詹彦青没给詹丹云继续啰嗦的机会。 詹彦青忽然这样说,詹丹云和柳桃之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刚才低下头的詹语白,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笑着说,“彦青,你可别为了哄爸开心开这种玩笑。” 詹彦青看向詹语白,眉毛挑起,“谁说我在玩笑了?” “这次我来真的。”詹彦青似笑非笑地说,“明儿我就去公司上班,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早点开窍么,等着看吧。” 詹丹云惊喜不已,“你确定不是三分钟热度?” 詹彦青:“是不是,咱们走着瞧不就行了。” 柳桃之:“你终于懂事了一回。” 詹语白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彦青终于愿意来公司了。” 詹彦青笑着说,“是啊,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我帮你分忧解难。” 詹语白观察詹彦青的笑,看不出什么破绽,却又觉得他的这番话十分刺耳,像是在挑衅。 陆迟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参与他们一家人的对话。 八点半左右,陆迟和詹语白、詹彦青一起离开了病房。 来到地库的时候,詹语白忽然问詹彦青,“彦青,你和南栀怎么样了?” 陆迟闻言,目光朝詹彦青看过去。 詹彦青面色沉下来几分,没有回答詹语白,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詹语白:“彦青,南栀是个好姑娘,你放心,爸妈那边就交给我,下次你带她……” “不用了。”詹彦青看了一眼一侧的陆迟,“你还是专心跟姐夫恩爱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先走了。” 没给詹语白继续发言的机会,詹彦青拿出车钥匙上了车,绝尘而去。 詹语白停在原地,面露难色,“彦青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陆迟:“随他去,我送你回家。” 詹语白:“大概只有我说服爸妈接受南栀,他才能原谅我了。” 陆迟开了车门,詹语白坐到了副驾。 回程路上,詹语白又问陆迟,“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比较喜欢南栀那一类的女人?” 陆迟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她是哪类女人?” 詹语白:“楚楚可怜,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陆迟:“可能吧。” 詹语白的手攥在了一起,玩笑的口吻问,“你也是么?看来我以后要往那方面发展一下了。” 陆迟:“你和她比做什么?自降身价。” —— 方沁阳担心乔南栀晚上出事儿,在相府别墅住下了,洗完澡,两人在床上聊天。 期间,詹彦青给乔南栀打了电话过来。 乔南栀接起来,就听见他说:“栀栀,我觉得,你上次的话挺有道理。” 乔南栀:“嗯? 詹彦青和乔南栀说了今晚的事儿,乔南栀听后,嘴角勾了起来,目光中透着不屑。 她以为詹语白还能忍一忍,没想到一听见詹彦青要回峰合,就按捺不住了。 她是真的爱钱啊。 乔南栀默了几秒,说,“也可能是真的想帮你……但你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詹彦青:“嗯,我会的,明天我就去公司了。” 乔南栀:“加油。” 方沁阳饶有兴趣地听完了乔南栀和詹彦青的通话,笑着凑上去问她,“聊什么了?” 乔南栀:“詹彦青明天正式回峰合。” 方沁阳表情一变,“那詹语白不得急了?” 乔南栀:“已经急了,她现在是想利用我让詹彦青和詹家彻底闹翻。” 方沁阳:“詹彦青没信吧?他比我想得要聪明啊。” 乔南栀但笑不语,詹彦青虽然浪荡了些,可好歹是精英教育的产物,智商还是有的。 一旦他对詹语白产生怀疑,乔南栀根本不需要再去用手段挑拨离间,他们姐弟只会斗得越来越激烈。 这一步步棋,乔南栀走得极其漂亮。 方沁阳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翌日一早,还不到八点,乔南栀就出发去公司上班了。 这个时候,公司只有保洁阿姨和保安上班了,陆迟的办公室还是锁着的,乔南栀时不时就出去看看。 快九点的时候,陆迟终于来了,乔南栀去茶水间备了一杯咖啡,端去了办公室。 陆迟站在办公桌前整理着领带,看到乔南栀过来,目光冷冷从她身上扫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乔南栀已经习惯了这狗东西的冷脸,她放下咖啡杯,问他,“你看到我的短信了么?” 陆迟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什么短信?” 听这语气是没看见,乔南栀懒得和他废话了,开始围着办公桌找耳钉。 昨天陆迟围着这张巨大无比的办公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弄她,乔南栀只能三百六十度找耳钉。 她刚走到办公椅那边,陆迟忽然上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乔南栀烦躁,“放开。” 这不耐烦的口吻,和她平时矫揉造作捏着嗓子叫哥哥的时候,判若两人。 陆迟的声音更冷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乔南栀的所有心思都在那枚耳钉上,哪里还有心思像平时一样和他调情,她用力挣扎,想把手抽回来。 这个行为惹得陆迟更加生气,他再度施力,将她拽过来,抵在了办公桌沿上。 乔南栀更加烦躁了,“放开我。” 陆迟:“不演了?” 为了找那枚耳钉,原形毕露了是么? 实际上,陆迟昨天晚上就收到了那条短信,只是并没有给她回复。 没想到,乔南栀这一大早就来他的办公室找东西了,还表现得这么着急,戏都演不下去了。 陆迟的心里隐隐不爽,胸前内似有火焰在萦绕。 乔南栀:“我在找东西。” 陆迟:“我办公室有你什么东西?你不要的了脸么?” 乔南栀:“我的耳钉落在这里了。” 陆迟:“所以呢?” 乔南栀:“你放开我,我要找。” 陆迟:“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办公室找东西?” 乔南栀本就焦躁不已,看到陆迟那张装逼的脸,火气更旺了,她抬起手来捶打他的肩膀,“狗东西,操你大爷,放开我,放开我!” 她动作幅度太大,长指甲划过了他的下巴,带出了一道浅浅的抓痕。 陆迟没料到她会忽然这样猛烈反抗,反应过来后,迅速钳制住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十成的力道控制住了她。 “找死是不是,乔南栀。”陆迟语气凛冽,带着肃杀之气。 乔南栀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刺得清醒了几分,她深深汲气,随后便将态度放软下来。 “对不起。”乔南栀道歉,“能不能让我找一下耳钉?我不会打扰你。” 陆迟没反应,双眼死死盯着她。 乔南栀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谄媚示弱过,卑微的话也说过不少,陆迟早已对她的演技习以为常。 可她现在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心实意在哀求他。 为了那枚耳钉。 呵,就这么重要么,谁送的,让她情绪失控到这种程度?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他本可以将耳钉交给她,可此时却不愿这样放过她了。 陆迟:“耳钉我会让保洁找,你现在出去。” 他松了手,乔南栀却站在原地不动,她的眼眶有点红了,不是演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陆迟看得心燥,“你再不走,我会儿让保洁扔了它。” 乔南栀:“那如果找到了……” 陆迟:“会有人找你。” —— 因为陆迟的那一句话,乔南栀一整天都在惦记着耳钉的下落。 但一直到下午,陆迟都没让人找过她,听秘书办的人说陆迟今天很忙,乔南栀也不好去办公室问他。 发短信更没用了,狗东西绝对不会理她。 乔南栀的心被吊在了半空中,焦虑不已,坐立难安,工作都无法投入。 临下班的时候,梁聪忽然来找她,乔南栀立刻站了起来,“梁助,什么事儿?” 就在乔南栀以为梁聪是为了耳钉的事情找她时,梁聪却说,“明天一早,你和陆总去淮安出差。” 乔南栀:“出差?” 梁聪:“是的。” 乔南栀不理解,她来万华也不久,从来没接触过什么核心的工作,陆迟处处防着她,给她安排的都是些碎活儿,怎么忽然想起来带她出差了? 梁聪看出了乔南栀的疑惑:“这是陆总的意思,行程我一会儿我发你钉钉,你查收一下。” 梁聪一句废话都没有,乔南栀很快收到了机票信息和出差安排。 明天一早七点半的航班,陆迟去淮安和合伙人见面,安排在淮安的某个知名度假山庄。 行程看起来不是很紧,狗东西带她是过去挡酒加陪睡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