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周政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姜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顾斐背对着姜玉珏,一直盯着周政,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顾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周政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姜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姜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顾斐和周政独处。 顾斐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周政。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周政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周政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周政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周政站着,顾斐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顾斐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周政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顾斐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周政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顾斐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周政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姜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周政害怕自己伤害到顾斐,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周政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顾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顾斐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周政缓缓抬头,看到了顾斐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周政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顾斐也爱上了周政,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周政和顾斐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周政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周政的脑袋上。 顾斐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政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周政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顾斐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周政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姜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顾斐拦在外面。 见顾斐焦急的模样,姜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时的手里了。 “时念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顾斐送了一口气。 姜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顾斐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顾斐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顾斐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姜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时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顾斐转身离开。 姜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周政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姜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周政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姜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周政伸出了受伤的手。 姜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姜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周政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顾斐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周政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姜玉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