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他还可以多看一会儿姜栀画。 商言深的态度让宋父怒不可遏斥道:“姜栀画死了,你心思也该放在公司上,带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回来干什么?” 闻言,商言深神色一冷。 这时,小宝忽然起身躲在了他的退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宋父。 “小宝不怕。”商言深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 看到这一幕,宋父怔了怔。 自他把商言深从孤儿院接回来这么些年,他从没看过他还有这么一面。 就算是对当年的林明薇,商言深也没有现在这么温和。 “我要去找妈妈。”小宝抓着商言深的裤腿,仰头看着他。 商言深问:“妈妈出去了吗?” 小宝点点头。 商言深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走出房后将他放下。 看小宝朝他房间跑去,在门口停了一几秒后才进了房将门给关上。 这疑惑又诡异的对话和行为让宋父更觉宋母那句话是不是说对了。 商言深疯了,领回来一个同样疯的孩子。 “如果觉得我管不好宋氏,你可以找别人。”商言深阴沉着脸,刚才温和恍如错觉。 闻言,宋父还未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烧上心头:“混账!” 商言深冷嗤道:“如果我那所谓的大哥没有死,你估计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吧。” 从知道宋父将他接回来的目的后,他对整个宋家便没有半分感情。 两人都心知肚明而又心照不宣的事突然被商言深这么挑破,宋父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怒视着商言深:“好,我就成全你,你明天就给我从宋氏滚蛋!” “不用明天,现在就可以。”商言深淡漠地回了句后,便走进了他房间。 “你!” 宋父气得怒目圆睁,却又奈他不何,只能窝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宋母站在车旁见他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非但没有安慰,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了心爱的人,跟变了个人似的吧。” 她话里有话,宋父又在气头上,瞪着她骂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阴阳怪气多久?” 宋母哼了一声:“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是不会再管了。” 说完,转身坐进自己车里走了。 宋父看着二楼阳台,好半天才离开。 房内。 商言深坐在床边,看着正在和熊娃娃玩的小宝,问道:“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后,目光落在床的另一边。 商言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空空荡荡。 但是他眼神不由就温柔了下来,仿佛姜栀画就在那里。 “雨棠。”商言深低声叫了一声。 简单的两个字他已经在十几个日夜里叫了无数遍。 纵使没有回应,他还是叫的很缱绻。 “爸爸。” 商言深一愣,转头诧异地看向小宝:“你叫我什么?” 从当初接触小宝开始,他虽然亲近他,但是连叔叔都没叫过,更何况是爸爸。 小宝又重复了一声:“爸爸。” 没等商言深去感受内心涌动的喜悦,小宝突然说:“妈妈又哭了。” 商言深心底一颤:“那……小宝能问问妈妈,她为什么哭吗?” 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能让姜栀画哭的事情有太多了。 小宝好半天才回道:“妈妈说,爸爸是坏蛋。” 深夜。 床头柜的秒针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大一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商言深微微翻了个身后意识便清醒了些许。 从姜栀画死后,他很久没有熟睡过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小宝有没有蹬被子,却在转头后,看见小宝旁多了个人。 那是姜栀画! 商言深眼眸一震,微颤的薄唇张了张。 这难道又是梦吗? 他看着静静躺在那儿的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并没有让他感到多难受,反而给他带来了一阵狂喜。 商言深呼吸都慢慢放轻,他伸出了手。 小心到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姜栀画的肩膀上,温热的暖意在他掌心竟像岩浆一样滚烫。 “雨棠。”商言深哑声轻唤了一声。 姜栀画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抖了抖,猛地睁开了眼。 当撞上商言深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她愣了:“你……你看的见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宝能看得见她。 商言深猛地将姜栀画拉起来,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内。 这一次与梦中不同。 怀里的姜栀画是温暖的,这股温暖让他几乎快要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姜栀画被牢牢地困在怀内,她紧紧抓着商言深肩膀,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鹿。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的商言深心都软了。 “雨棠。” 然而,商言深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别叫我。”姜栀画赌气般地说了句。 商言深一时语噎,只能任由她继续哭,而他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 等姜栀画哭够了,她推开商言深:“我还是很生气。” 闻言,商言深心间一涩:“我知道。” 他以为他会听见姜栀画说“我很恨你”之类的怨言。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他哽声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 姜栀画愣了愣,双手忽然捂着嘴抽噎起来。 她双肩一耸一耸,哭的可怜。 商言深心疼不已:“你别哭,你要是恨我,你就打我吧。” 姜栀画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你那两天为什么不去找我?” 商言深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两天”是哪两天。 “我一个人在殡仪馆里。”姜栀画抽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