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姨,我……我可不可以等泽谨回来再走,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乔薇想要去拉余姨的手,被她嫌恶地用力拍开,“还不把她给我拖出去!” 余姨见佣人们迟迟没有动作,便自己去搬行李箱。 她早已恨透了乔薇,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她赶走! 乔薇上前阻止,被余姨推了一把,脚步不稳下撞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衣帽架才组装到一半,露在外头的钉子划开乔薇额头,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她手背上和衣服上。 “你这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是周先生让你滚又不是我!”余姨不顾乔薇的伤,用手去掰乔薇死命攀住门框的手。 掰不动,就用自己的指甲去抠乔薇手背,手背上很快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指甲划痕。 可乔薇就是不松手,再痛也不松手,“余姨……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 自从宁家败落,唯一能替自己做主的父亲去世后,没有念过大学,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她早已无处可去。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周泽谨还能去哪儿,甚至是否还能活下去。 周泽谨可以随时把自己赶出去,可自己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唯一的家,周泽谨和这个家是她乔薇的全部啊! “留下?”余姨冷哼一声,“你凭什么留下!周先生喜欢的是宁惜从来就不是你,你只是我们宁惜的替身,不要脸地霸占周先生三年还不够?现在宁惜回来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余姨越说越气愤,将乔薇的行李扔出门后,不顾一切地用力把她往外推。 乔薇早上刚晕倒过,身子本就虚,根本抵不过余姨的全力以赴,脚步踉跄着被推出了门。 乔薇的心在滴血。 余姨说的那些话残忍至极,她心里是多么不愿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可她比谁都明白,周泽谨不爱自己,他唯一爱的在乎的人只有宁惜。 从和他在一起开始她就知道了,可即使知道也还是飞蛾扑火地爱上他,爱上一个会让自己一辈子受伤的男人。 可是……她停不下来,停不下爱他的这颗心啊! 余姨边关门边朝乔薇吼:“滚!滚!贱女人生的贱种,立刻从这里消失!”
被关在门外的乔薇再也承受不住,身子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外墙缓缓滑下。 身上的伤心里的痛,如潮水般像她一齐袭来! “轰隆隆——” 一场雷阵雨肆 虐。 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地站在大雨中,看向这栋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未来所有幸福场景的别墅。 大雨瓢泼地下,雨滴落入眼中,生涩的疼痛。 雨水无情地打在她身上,却早已痛得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乔薇离开了别墅。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雨中,泪水混合雨水,流了一遍又一遍。 雨大得让人睁不开眼,路边飞驰而过的车溅了她一身泥水,而她却浑然不觉。 站在一排橱窗外,橱窗里那件拖曳到地板的白色婚纱,就像一个梦,离她几万光年的距离。 清秀的五官挂上温柔的笑。 “泽谨,你知道吗,我有了你的宝宝呢。” 雨越下越大,天空低沉,雾蒙蒙一片。 已经把雨刮器频率开到最大的金师傅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前的路。 车子突然撞到什么,“砰”地一声巨响,吓得金师傅一个重急刹。 匆忙下车,看见车前散乱一地的东西,和离车不远处躺着的一个人。 那人全身上下被大雨淋得湿透,鞋子早已不知掉落在哪里,额头上的划伤被雨水泡得翻卷出里面的皮肉,狰狞可怖。 “宁……宁小姐!”金师傅一声惊呼。 金师傅刚才撞到的是乔薇的行李箱,而她已不知何时倒在了人迹罕至的郊外马路上。 随即,金师傅的身后响起一阵纷乱的脚錒步声,听烎到声音的乔薇艰难地睁开眼睛。 雨幕雾缭中,女孩娇小的身躯被紧紧箍在某个宽阔的胸膛前,任暴风雨再大,也没打湿她身上一片群裾。 周泽谨把宁惜圈在怀中,将自己半个肩膀露在伞外,雨水淋湿 了他大半个身体。 乔薇认得这件西服外套,那是周泽谨最欣赏的法国顶尖设计师的手工定制款,平时就连余姨都不敢轻易碰。 乔薇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那一年,乔薇因为周围同学无休止对她私生女的谩骂而不得不退学,难受地蹲在暴雨中哭得撕心裂肺时,周泽谨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抽烟,冷眼看她单薄的身体被雨水冲刷得摇摇欲坠。 直到雨停,他才出现在她面前,残忍地对她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你必须要受到的惩罚,不要指望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替你承担。” 当时的乔薇以为周泽谨就是一个心肠冷血的男人,谁也无法捂暖这个男人冰冷的内心,可原来他不是冷血,而是他的所有温柔、他那颗滚烫的心全都给了一个人。 那就是宁惜,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在一场舞会上,周泽谨无视那些钦周他的女孩子们,在众目睽睽下执起宁惜的手,跳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支舞。从此,他们爱得如火如荼,直到宁惜离开。就算是宁惜离开的三年里,周泽谨也不曾忘记过她一天。 为了宁惜,周泽谨可以轻易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更何况只是作为替身无足轻重的自己呢…… 在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是乔薇后,宁惜惊呼一声,扑到她面前,“乔薇?乔薇?你怎么会在这里,被车撞了吗?撞到哪儿了,受伤了?还能动吗?” 不管宁惜怎么问,乔薇没有任何回应,眼神呆滞地望着宁惜身后无动于衷的男人。 “乔薇!乔薇!你说话啊乔薇,你不要吓姐姐啊!”宁惜回头,哭着求助周泽谨,“泽谨,快叫救护车啊!” 宁惜的哭喊才让周泽谨的目光,穿透雨幕毫无重量地落在乔薇身上。 幽深漆黑的的瞳仁里是乔薇再熟悉不过的讥笑,周泽谨已经把自己躺在这里“拦下”他们,归类于“故意博取同情拙劣的演技”中。 “泽谨……”乔薇的心头涌上一大股酸涩,委屈到极致的声音从嘴边小声溢出,“我好疼……” 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卑微地祈求他看在自己受了伤的份上,能稍稍心疼一下自己。 可是—— “疼?”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大伞下传来,“所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