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在亲她的尸体? 他不会有恋尸癖吧?! 沉浸在震悚中的苏清婉见萧景元不仅变态地亲了她半晌,还一把抱起了她的尸体朝劳斯莱斯走去。 他把她的尸体带走干什么?难不成光是亲吻还不够,还想带回家去慢慢亵玩? 苏清婉气得坟头都快冒烟了,刚想跟上去,灵魂就被萧景元手里的瑞士军刀收了进去,再次放出来时,在一片寒风凛冽的漆黑……天台。 意识到这里是天台时,苏清婉魂魄一个战栗。 她就是在自家集团天台上发现宋温泽和许慕薇苟合被推下高楼的。 两个人,一个是她深爱多年的未婚夫,一个是她无条件信任的继妹,最后却以最恶毒的言行置她于死地,她恨透了他们! 但这里显然不是苏氏集团天台,苏氏只有二十六层,而这里足足有六十六层,对面大楼上光芒闪耀的霓虹logo是帝都市标——陆氏集团双子大厦! “唔……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求求你了……”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苏清婉迅速转脸,就看见两个被尼龙绳死死捆绑住手脚,浑身是血的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宋温泽和许慕薇!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往后看,萧景元修长身形逆着光,在宋温泽和许慕薇脸上投射下一道漆黑的阴影。 他指间嵌着一片缓缓滴血的刀片,仿佛一个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王,浑身都散发着阴鸷戾气,在许慕薇惊惧的眼神下将她拎到天台边缘,一刀刀花开她的脸。 “啊!!!” 在许慕薇凄厉无比的叫声中,苏清婉吓得魂都聚不拢了。 萧景元他、他怎么…… 他不是最喜欢许慕薇的吗?喜欢到连她这个不关注娱乐圈八卦的人都听说过他的隆重追求,现在怎么会这么残忍地对待她,从小到大,许慕薇最在乎地可就是这张脸。 下一秒,许慕薇骤然消失在六十六楼的身影更是把苏清婉吓傻了,跪在地上的宋温泽则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他他把许慕薇推下楼了?六十六楼! 女人活生生消失的身影于他来说好像一阵无关紧要的风般,紧接着,他提起了宋温泽。 当宋温泽的身体悬浮在天台边缘时,苏清婉才注意到,原来他身上早已千疮百孔,血淋淋一片了。 萧景元看着如死尸般惊厥过去的男子,眼底布满了森森然寒冰,像一张怒张的黑网,扭曲着无与伦比的恨意,连指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宋温泽,我远远觊觎一眼都觉得贪心的宝贝,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须臾,宋温泽也从坠下了万丈高楼。 苏清婉呆呆地看着那一幕,有一瞬间,觉得这场面和自己死的时候重叠了,只是,他们死的更惨。 凛冽寒风一阵阵卷席着双子大厦,天台之上,男人一点点擦拭着指间浑浊的血液,脸上乖张的暴戾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柔情和向往,“颜儿,我来陪你了……” 他擦干手上最后一滴血,掏出瑞士军刀,抵在自己的大动脉上。 “不要!” “颜颜,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吓死爸爸了!” “颜颜,颜颜别怕,哥哥在这里呢,没事儿了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床上的人儿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几张忧心忡忡的面庞。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 苏清婉呆呆地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会看见他们?还都是年轻时的模样,看见爸爸就算了,妈妈不是被她气得病危了吗?大哥也远赴别国,二哥更是为了救她,变成了植物人。 “颜颜,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苏景行见她神情呆滞,连忙紧张地摸上她的额头,季美荣则心疼地抹着眼泪,埋怨苏瑞平,“都怪你,非要把颜颜的成人礼办在临湖苑,不知道她是最怕水的吗?这次掉进湖里,肯定吓坏了,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都是我的错……” 额头传来二哥掌心的温度,苏清婉听着父母熟悉的交谈声,瞳孔忽然震颤了起来。 她迅速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 好痛!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回到了18岁成人礼的这一天,上天真的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现在,妈妈还没有被她气到病危,大哥也没有为了求医到国外奔波,二哥更是好好地活着…… 思及此,苏清婉忽然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苏景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二哥,二哥!” 苏景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亲的不能再亲的二哥叫懵了,随即欣喜地拥抱着她,宠溺地亲她的头发,“在的,二哥在这呢,颜颜别怕啊~” “爸妈,大哥,看见了没有?颜颜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可见我在她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 一家人听着苏清婉响亮有力的哭声和苏景行的炫耀调侃,纷纷放下了心,幸好没事。 “颜颜,不能光想着你二哥啊,还有你的救命恩人呢!这次你在后花园落水,多亏了温泽及时发现,才把你救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瑞平感激地拉着身后的宋温泽,当苏清婉从二哥怀里抬起头来看到宋温泽时,满眼的激动霎时间变为仇恨。 他身边,还站着一脸惺惺作态的许慕薇。 这对虚伪至极,残忍害死她的奸夫淫妇,这辈子,她绝对饶不了他们! 她眼底浓烈的憎恶被泪水遮挡,并没有人注意到。 宋温泽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举手之劳而已,伯父不用挂齿,只要颜颜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苏清婉一脸厌恶,刚要甩开他的手,就见他被水浸湿的白衬衫下,什么都没有。 前世,她在后花园失足落水,被救起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从别人口中听说是宋温泽舍命救的她,从此她就死心塌地,一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宋温泽。 可这辈子,她脑海中却多出了一段掉入湖中的记忆。 当时,她在冰冷的湖水中死死挣扎,意识将散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忽然将她揽入怀中,由于力气太大,她的唇不受控地撞向了那人胸膛,恰好吻在了他胸前的那朵鸢尾花纹身上。 可是,宋温泽的胸膛上并没有鸢尾花纹身,所以他并不是那个救她的人! 是啊,一个处心积虑骗她感情,夺她家财,取她性命的人,怎么会舍命救她呢?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离谱。 可救她的人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苏清婉抬头,才发现周围除了家人,还有一群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重重包裹外一道英姿挺拔的颀长男人身影,一眼就攫住了她的眼球。 萧景元?! 目光冷不丁对视上,苏清婉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后者似乎也察觉到了,羽玉眉微垂,丛密睫毛遮挡住眼底昏暗晦涩的光芒,收紧掌心,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唔……” 苏清婉想喊住他,可发出的却是虚弱的呻吟声。 苏景行,“颜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原来前世萧景元还参加过她的成人礼,她都没有注意过…… 刚才看见他,脑海里不受控地蹦出了他虐杀狗男女的残忍场面,才吓了一跳,他肯定误会了。 虽然他现在流言缠身,名声令整个帝都闻风丧胆,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怕他,唯独她不行,毕竟,他是帮她报血海深仇的大恩人。 “妈,我想去趟卫生间。” “好啊,让慕薇陪你去吧。” “姐姐,我扶你……”许慕薇一脸关切地走上前,可刚一开口,就被苏清婉拒绝了。 “不用!” 她有一瞬的怔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苏清婉一出门,就循着萧景元的身影追了过去,但男人身高腿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内。 “怎么走的这么快啊?” 不知不觉追到了后花园,苏清婉四下环顾一圈,有些失望地转身,脚下被石头重重地绊了一跤。 “啊~” 少女惊叫一声,刚想爬起来,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就出现在了她眼前,顺着皮鞋往上看……萧景元?! 逆光而立的男人并没有看她,只是嗓音清冷道,“我帮你叫人。” “诶,不用!” 苏清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他的黑色裤管,“你不就是吗?能麻烦……陆总拉我一把吗?” 裤脚冷不丁被拉住,萧景元身形僵了一下。 他缓缓垂眸注视着坐在地上轻笑的女孩儿,梨涡浅浅,唇畔弯弯,一双极美的星眸即使在阴影的遮蔽下也熠熠生辉,像一轮光芒熠熠的小太阳。 闪耀地人眼晕。 他沉默了几秒,俯身欲拉起她的手臂,不想,苏清婉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愉快道了一声谢,“谢……” ‘谢’字还没出口,她便觉身子一沉,自己差点掉了下去,连忙抱得更紧了。 “你……抱不动我吗?”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萧景元微松的手。 开玩笑,她可是亲眼在双子大厦天台看到过他单手拎起一百四十多斤的宋温泽,现在怎么可能抱不动不到九十斤的她呢? 而且,他把她从坟墓里抱起来时姿势可熟稔了。 少女直直望着他,漂亮眸子里忽闪着质疑,萧景元薄唇轻抿,微微偏过去了目光,一把抱起她。 身体倏地腾起,苏清婉近距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盛世美颜。 漆黑如黛的羽玉眉覆着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唇鼻比例完美地好像名塑家一笔一划精心雕刻出来的,下颌线条更是比她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 在墓园的时候,她就被他狠狠地惊艳了一把,现在近看更是震撼,就连娱乐圈都挑不出比他更优越的人儿了吧。 可惜,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周身气息也清寒凛冽,像活阎王似的,再加上新闻里那些离谱的传言,难怪别人都畏惧他。 “苏小姐,你要去哪里?” 苏小姐?叫的这么生疏,在墓园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颜儿的吗? “回卧室,谢谢。” 苏清婉怕自己再掉下去,忍不住朝他怀里偎了偎,感受到男人如触电般短暂地停顿后,她疑惑地抬起头,不经意看到了他脖子左侧,一块淡淡似月牙形状的伤疤。 这块伤疤形状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她留下的?! 记得三年前,宋家因与苏家合作,在帝都初露头角,宋温泽就被一群自诩上流社会的富二代围堵了,那群人一边用石子砸着他,一边嘲笑他父亲是攀附权势的凤凰男,他随他父亲一个德行,做苏家千金的舔狗。 这话被恰巧经过的她听到了,气得摸起石头就朝他们砸去,砸了好几下把他们砸急了,为首的一个黄毛冲上来就要打她,而她手里也高高举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眼看着那黄毛的拳头就要落在她的脸上,一道阴影忽然从她的身后疾冲过来,折断了黄毛的手臂,黄毛哭喊求饶,但她手里的石头也收不住了,重重地砸了下去。 当时,石头就在少年的脖颈间留下了一道几厘米长的月牙形伤口和滚热喷涌的鲜血,可她一心只想着宋温泽,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拉起宋温泽就跑了。 事后,再想起那个少年时,她根本不记得他的脸和名字,时间一长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原来,当时帮她的那个人是他。 原来,她不止曾当众辱骂过他小疯子,还恩将仇报地打伤过他,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她怎么能……这么蠢这么坏呢? 无尽的悔恨一时间涌向苏清婉,她眼底忍不住浮起了几分热意,她想问他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讨人厌的事,他还愿意帮她,帮她挡下伤害,帮她复仇。 还有,他为什么要在她死后,选择自杀? 但她现在问的话,他可能会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吧? 苏清婉鼻子有点儿酸,抬起手想揉揉时,却发现自己紧贴在男人胸膛的手臂上被浸湿了一块。 她愣了一下,随即神情大震。 水?哪来的水?他西装里的衬衫是湿的?宴会开在正厅,不可能会沾到水,难道…… 苏清婉脑海中迅速闪过她在水里挣扎的片段,修长有力的手臂,肌理贲张的胸膛和如出一辙的公主抱姿势,还有,他在墓园里捧着一束鸢尾花走向她的坟墓。 难道刚才在湖中救下她的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