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翻身而起,将程海风压在身下…… 整整一天一夜,季明朔才退了烧,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唇色泛红。 程海风无奈地抚了抚他额头上的汗水,忽然胸口一阵绞痛,将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程海风悠悠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季明朔,挣扎着到周围采了一种草药。 幸亏他们命不该绝,在蛇出没的附近找到了解毒的草药,不然两人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程海风自己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嚼碎,喂了给他,又敷了一些在他的胸口上。 冰冰凉凉的的感觉,减轻了他的伤痛,也抚慰了他心中的痛楚,将他唤醒。 “醒了?” “唔,我似乎看见了苏苏和灵灵。” “那是你的幻觉!” “那…”季明朔不愿意承认,却似乎不得不承认,如果那是幻觉,那么当时自己身下的是…… 啊!心中站起了一万只土拨鼠! “幸亏我及时把你打晕了!不然你已经去找阎王爷报到了!”程海风涨红了脸道。 在那危急关头,他居然,居然!兴奋会要了他的性命! 他想起他那该死的反应,如此的雄伟壮阔、气势磅礴,开始有些同情,或者说是羡慕,他的灵灵和苏苏。 莫不是这蛇毒还有催~情的功效?程海风打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哦,那就好。” 季明朔黑了黑脸,有些庆幸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心中似乎又有点空落落的。 “我饿了。”他看了一眼程海风手中的野果。 “只有这个了,剩一半,给你?”说着,便将自己啃了一半的果子,扔了过去。 “不要。”他避开,吃过的,嫌弃。 “哼!”这家伙,居然有洁癖。 “那你自己起来,这溪中的鱼,我捉不到。” 程海风从小就是个旱鸭子,水上活动他一概不会,对于滑不溜秋的鱼,就算双手送给他,他都抓不住。 “真笨!” 季明朔松了松筋骨,挽起衣袖和裤腿,跳进了小溪,一心一意地忙碌着。 溪水将他的伤口涤荡得稀里哗啦,让每一个细胞都获得了新生,上百处的骨折,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不出片刻,便抓了好几条又肥又大的鱼。 他又把这些鱼一一收拾得干干净净,再折了些树枝将它们串好,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很快,空气中弥漫着鱼肉的香味。 程海风一脸微笑地看着季明朔,他那认真而专注的眼神,无处安放的魅力,令人怦然心动,爱慕的眼泪都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扣着手手,坐等香喷喷的烤鱼。 等鱼烤熟,天也黑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一处岩洞,准备将就一晚。 他们捡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又生了一堆火,背靠背坐在草上,看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开始回顾他们短暂而戏剧的一生。 “嗷呜~” 忽然,从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嗷叫声,打破了这份和谐。 “狼!”季明朔机警道。 程海风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野狼闻着血腥味一步步靠近二人。 它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左边一起画个ᵚᵚʸ龙,又在右边画一道彩虹。 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很快将他们逼到了岩洞的一角。 季明朔捡起石头,砸向他们,只见他一砸一个准,不一会儿,七八头狼已经被他砸得脑袋开花,四腿一伸,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随后,他又赤手空拳撕碎几只扑过来的饿狼,卸了它们的下巴! 然而,头狼很快发现了程海风这个软柿子,它悄悄地绕过季明朔,来到了程海风身前。 “不!不!你不要过来啊!” 程海风害怕极了,这只狼要比其他的大上一倍,粗壮的四肢仿佛擎天柱一般,全身的毛发油光发亮。 “救命啊!” 可是,季明朔正被扑面而来的狼群围着,自顾不暇! 他慌忙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火把,向前挥舞,企图吓退它。 头狼惧怕火把,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愿意后退,就这么与他对峙,静静地看他表演。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明朔感到精疲力竭,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程海风手中的火把也越来越暗,头狼不再惧怕,忽地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飞扑上前! “海风!”季明朔大喝一声,同时,挣脱了咬在手臂上的两头狼,飞身过去。 他想要一脚踹飞那只头狼,可是它的速度太快了,他没有把握能命中它,只好一脚踹到了程海风的身上。 他的力道之大,足以让两个程海风起飞。 程海风生生受了他那一脚,重重地撞到了岩壁上,吐出一口老血! 血腥味让头狼更加兴奋了,双眼闪烁的绿光变得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 季明朔奋不顾身,多想立刻过去为他解围,可是那些狼却像长了脑子一般,轮番上阵,围堵他,扑咬他,让他不得不继续应战。 程海风艰难地扶着岩壁爬了起来,不再叫嚷,他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他不能成为季明朔的累赘,更不能让他分心。 头狼狠狠地盯着他,流着贪婪的哈喇子,一步步向前逼近。 他躬身向前,手中紧攥着那根泯灭了的火把棍子,又蹲下身子,在附近摸到了另一根,下意识地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 就在此时,头狼一跃而起,再次朝他扑去,程海风也不甘落后,双腿一蹬,腾空飞起,跳得比狼更高。 就是此刻,他双手分别紧握住一根棍子,高高举起,对着那两抹绿光,狠狠地插了进去。 头狼的两颗眼珠子瞬间成了串串,两股鲜红从眼眶中喷射出来,染红了他的镜片。 他眼前一红,身体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嗷呜~”头狼哀嚎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血渐渐地覆盖了绿光,很快,它便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眼见头狼倒了,剩下的几只狼也作鸟兽散。 季明朔终于舒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走向程海风。 只见他全身上下血迹斑斑,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狼的血。 就快靠近程海风的时候,他重重地向下倒去。 说时迟 那时快,程海风挣扎起身,一把将他接住,放在怀中,不停地摇晃他。 “季明朔!季明朔!你醒醒!” 季明朔却依旧双眼紧闭。 程海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将他轻轻地放在铺好的干草上,为他仔细检查了起来。 又拿出白日里捡到的药箱,开始为他简单处理那些被狼撕咬的伤口。 手上、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饶是做过不下千台手术,程海风的内心也难以平复。 越到深处,他的心都要碎了。 双手不停歇地包扎着,水雾却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的双眼,渐渐迷离了他的视线。 “冷!”季明朔新伤叠着旧伤,有些已经发炎,此时的他,状况很不好,又发烧了。 “我在,我在!熬过了今晚,你就没事了。” 程海风把火又烧旺些,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尽可能多的温暖。 “咳咳!” 后半夜,季明朔被嗓子痒得咳醒,他看了看程海风,迷迷糊糊中,抬手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程海风睡得很轻,被他惊醒,嘴角勉强扯了一丝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