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发髻,眼神闪躲:“你……我……那个……” 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窘迫感让慕秋灵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咬咬牙,暗自拧了巴自己的大腿,这才找回点理智。 “小玉的姐姐呢?” 慕秋灵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昨日长街巷口,王爷是否带走一个病重的女子?” 姜义恒眸色微闪:“你夜访王府,就是为了那个女子?” 听到他的反问,慕秋灵气不打一处来:“王爷,恕臣女多嘴,哪怕是下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更何况是一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即便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也不该滥杀无辜。” 姜义恒看着她连珠炮似的数落,并未生气。 他坐下后,端起茶细呷一口:“说完了?” 慕秋灵看着眼前泰然自若的男子,一脸不可置信。 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己话听进去啊! “眼见不一定为实。”姜义恒放下茶杯,凤眸渐深,“就如你在战场面对敌军的障眼法,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听了这话,慕秋灵一噎。 半晌,她才缓和了态度:“那丫鬟的死和小玉姐姐又怎么回事?” 姜义恒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带着她朝后院走去。 在一个厢房里,慕秋灵终于看见了小玉的姐姐阿杏。 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正在为她施针。 慕秋灵愣在原地,这……是在救阿杏? 见姜义恒来了,大夫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起来吧。”姜义恒看了眼阿杏,“她毒可解了?” 大夫点点头:“毒已排尽,休息几日便可。” 姜义恒转眸望向浑身僵硬的慕秋灵,冷不丁地吐出一句:“也不用某位侠士替本王积阴德,本王还不至于下地狱。” 听到这话,慕秋灵面颊一红,嘟囔句小心眼。 这么久的事他居然还记得。 可自知自己误会了他,慕秋灵也坦荡地认了错:“这件事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只是那丫鬟……“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厮突然来传话:“王爷,皇上口谕让您进宫面圣。” 姜义恒蹙眉,抬手让他退下。 “叶霖。” 他唤了一声,叶霖便出现在门口:“王爷。” “送她回将军府。” 姜义恒看了眼慕秋灵,才大步离开。 叶霖恭敬地朝慕秋灵拱了拱手:“慕小姐,请。” 慕秋灵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阿杏,可想到慕景辰和柳馥兰要是发现自己一夜未归,一定担心死了,况且大夫还在给阿杏诊治,应该不会有事。 她点点头,跟着銥誮叶霖离开。 路上,叶霖向慕秋灵解释了阿杏的事。 “王爷昨日路过长街巷口时,看见那姑娘倒在巷子口吐鲜血,便命人带回府医治,姑娘醒来说她还有个妹妹,王爷派人去找却找不见,所以只能先救姑娘。” 面对他的话,慕秋灵欲哭无泪。 阴差阳错,小玉被她带回了将军府,所以姜义恒的人才找不到。 可想起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丫鬟,慕秋灵还是心存芥蒂。 但看叶霖有所保留的表情,她也知对方不会轻易透露,便不再多问。 送到府门口后,慕秋灵执意一个人回去,叶霖也只好妥协。 将军府。 从后门翻墙回府的慕秋灵一路躲过下人,溜回了房。 把风的紫儿见她回来了,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我的小姐啊,您可算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小声点,快帮我更衣。” 紫儿这才发现慕秋灵竟然穿回了女装,可昨晚明明是穿着男装出去的啊。 慕秋灵拔下簪子,长发铺在身后。 她指尖摩挲着珠花,不觉想起姜义恒帮自己挽发时的眼神。 慕秋灵一怔,连忙把簪子收起来,无视掉有些发烫的脸颊起身去换衣裳。 紫儿刚把她里衣褪下,突然就红了脸惊叫起来:“小姐,您……您肩膀有,有……” 见她吞吞吐吐满眼羞涩的模样,慕秋灵一头雾水:“有什么?” 她走到镜前,当看见镜中自己左肩上的牙印时,慕秋灵脑子里“轰”的一声。 再想起昨完被姜义恒戏弄的事,她的脸臊的比紫儿还红。 “混蛋!”慕秋灵咬牙骂了句,连忙穿好衣裳。 而紫儿被吓得不清:“小姐,您昨晚到底……” “被只狼狗咬了。”慕秋灵闷声回了句便嘱咐她不要声张此事。 巳时刚过,大雨倾盆。 小玉正在柳馥兰屋子里玩,慕景辰去了兵部。 慕秋灵坐在檐下,望着雨幕发呆。 她抬手摸了摸左肩,那有牙印的地方好像还在发烫。 慕秋灵哼了一声:“登徒子……” “小姐。” 小厮快步走来,行礼道:“王府派人送东西来了。” 闻言,慕秋灵微微一怔:“什么东西?” “王府的人说要请小姐亲自过目。” 慕秋灵揣着满肚子疑惑去了前厅,没想到王府派来的人是叶霖。 桌上还放着一约莫六尺长的木匣。 在叶霖的示意下,慕秋灵打开了木匣。 里头竟然是一杆红缨枪! 慕秋灵惊诧地看向叶霖:“这是他送给我的?” 叶霖点点头:“王爷想着慕小姐的剑被斩断,特意让军械监做了这柳叶梨花枪。”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王爷说慕小姐随慕将军征战,剑虽轻巧却威力不足,倒不如枪趁手自如。” 慕秋灵眸光渐亮,她指尖掠过漆黑的枪杆,而后紧紧握住提起。 寒凛的枪刃似是切开了风,哗哗的舞枪声随着“咚”的落地停止。 慕秋灵抚依誮弄着枪穗,眼底是遮不住的喜爱。 叶霖见她喜欢的紧,心想这下王爷可更高兴了。 “礼已送到,那属下先告辞了。” 慕秋灵忙叫住他:“那什么……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叶霖笑而不语,拱手行礼后便离开。 慕秋灵见他走后,又开始细细打量起新武器来。 “柳叶梨花枪……” 她呢喃着,全然忘了不久前自己还在骂姜义恒是登徒子的事。 另一边,叶霖回到王府后立刻去见了姜义恒。 “王爷,慕小姐很喜欢您送她的武器,还让属下向您道楚。” 听到这话,姜义恒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顿,眉梢眼角都透着平日不会有的愉意。 “知道了,下去吧。” 他放下书,待叶霖退下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慕秋灵的名字。 写了数遍,姜义恒才停下笔。 午时一刻。 慕景辰从兵部回来,路过后园时间慕秋灵在擦枪,便停下了脚步。 “秋灵。” 听见慕景辰的声音,慕秋灵站起身:“哥,你回来啦!” 慕景辰走上前,打量着她手中的枪:“柳叶梨花枪?哪儿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