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念崔泽(姜时念崔泽)全本小说-姜时念崔泽无广告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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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外面又下起了雨。
用过早饭后,姜时念靠着罗汉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昨晚没睡着,谨烟唤了她好几声,她眼皮沉的睁不开。
“夫人,您母亲来府上了。”
姜时念猛地睁开眼,“母亲来了?”
“在东院呢。”
姜时念匆忙梳洗后,由谨烟撑着伞,快步往东院去了。
“夫人,您慢点,小心滑倒。”
姜时念看了一眼天,“怎么又下雨了,刚晴了两三天。”
“可不,进京的路还没修通呢。”
上了回廊,姜时念整理了一下衣服,往穿堂那边走。
“母亲怎的突然来了?”
“说是送粮来了。”
姜时念皱起眉头,“侍郎府粮食很多?这种时候哪有往外送粮的?”
谨烟笑道:“夫人是心疼您,怕您吃不饱。”
姜时念心中一暖,继而又气道:“那粮食拉到东院,便宜这一家子无赖了。”
谨烟叹了口气,“可不是呢。”
来到东院,过穿堂的时候,她先看到了堆在那儿的几袋粮食,管家正带人往厨房那边抬。见到姜时念,生怕她抢似的,忙挡在前面。
姜时念沉了口气,往正房走去。
刚走到帘子外,听到老夫人说道:“侯府粮仓被烧,一时遭了难,不然也不至于要你们侍郎府的粮食。当初我们两家联姻,我原本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侯府门第高,你们侍郎府差了一大截。这三年来,我们厚待你家女儿,可你家女儿却是个尖酸刻薄的,没少顶撞我这长辈。”
听到这里,姜时念打开帘子走了进去。
“母亲说的什么话,我哪里顶撞您了?”
姜时念笑吟吟走上前,冷冷睨了那老太太一眼,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
上一世,母亲走得早,这一世自重生来,她也没能见到母亲,仔细算算,隔了几十年呢。姜时念忍住泪意,向母亲行了礼。
母亲穿着一身绛紫色暗纹长褙子,未戴一点装饰,素颜清冷,不过四十来岁,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娘,该是我回府看您的。”她自愧道。
不是她不回去,而是侍郎府的大门不为她开。
母亲淡淡扫了她一眼,肃沉道:“我冒雨前来给你府上送粮食,却吃了一顿教训,你可真给侍郎府长脸!”
“娘,我哪敢顶撞婆母。”姜时念有些委屈的自辩。
老夫人觉得正是出气的好时候,于是添油加醋道:“我原以为门第不行,至少是礼部侍郎的女儿,礼教和规矩该是好的,不想一无是处。”
侍郎夫人抬眸看向老夫人,“那就请老夫人一条条列出来,我也好当面教训她,若真一无是处,我便把她领回家,不浪费侯府粮食。”
老夫人来劲儿了,张口就道:“我生病,她给我置棺材!”
姜时念挑眉,“买棺冲喜,婆母转日就大病痊愈了。”
“她断我月钱!”
“我嫁妆全都贴补家用了,非是断婆母月钱,只是不想婆母再接济穷亲戚,毕竟咱侯府都要揭不开锅了。”
“你……你不救你二哥,置他生死不顾!”
“婆母既说到这里,那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让我去伺候……”
“闭嘴!”
姜时念抿抿嘴,“我不怕丢人,但婆母您还得挂着侯府老夫人的脸面不是。”
“那……那你有粮,自己吃饱,却不给我们,这叫什么一家人!”
“是啊,我有粮。”姜时念转头看向母亲,“娘,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还是把粮食带回去吧。”
“想都别想!”老夫人激动的都站起身来了。
姜时念一笑,“您侯府人人金贵,我侍郎府比不得,送来的粮食在你们眼里是糟粕,不敢求你们屈尊降贵收下,还是继续饿着吧。”
“你你……”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她看向侍郎夫人,指着姜时念,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家的好女儿,我一句,她顶我一句,句句戳心窝!”
“婆母,我跟您讲道理……”
“闭嘴!”侍郎夫人起身,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
姜时念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娘……”
姜时念崔泽(姜时念崔泽)全本小说-姜时念崔泽无广告阅读 “打得好!”老夫人一下顺气了,“这等泼妇,你要领回家,便领回去,我们不要了!”
侍郎夫人转头看向老夫人,“她不懂事,您管教就是,但要说和离,我们侍郎府也没话说,只把嫁妆补上就行。”
一句话,老夫人嚣张不起来了。
“子安回来了,休不休的,还得他拿主意。”
侍郎夫人神色一动,“我这岳母登门,他躲着藏着什么意思?”
“你这话……”
“不能出来见一面?毕竟三年了。”
看在侍郎夫人带来一车粮食的份儿上,老夫人让玉莲去叫人。
不多一会儿,谢子安来了,看到姜时念,一脸怒色,再看到侍郎夫人,也同样没有好脸色。
“母亲来了。”
侍郎夫人不管他什么脸色,忙问:“你在战场上可看到云珩了?他是不是跟你一起运粮了?你活着回来了,他呢?”
谢子安很不想提战场上的事,当下沉着脸道:“北征的事,朝廷查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消停了,你还要查问一遍?”
“谢子安!”姜时念怒斥一声。
“姜时念,你还有脸跟我喊……”
“你再对我娘吼一声,我保管你后悔!”
谢子安铁青着脸,姜时念一个妇人,他自然不怕,只是她背后有崔泽那个大奸贼,杀人不眨眼的。
他咬了咬牙,说道:“他没有跟我一起运粮,必定是死在敌人长枪下被扔进万尸坑,一把火烧掉了。”
“你身为姐夫,为何不好好保护他?”侍郎夫人大声质问。
谢子安皱眉,“我自顾都不暇,哪有力气保护他!”
侍郎夫人恨极,继而大笑一声,“错在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嫁给你,她也就不会撺掇我儿跟你们北征了。”
说完,侍郎夫人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见母亲这般,姜时念虽委屈,但还是拿着伞追了出去,一路给母亲打伞。
“娘,您保重身子,弟弟……”
“闭嘴,你没脸提你弟弟。”
雨水打在姜时念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她胡乱擦了一把,努力压下哽咽。
“这一车粮食,您还是带回去吧,这饥荒不知还要多久才过去,女儿不能时常回去探望你们,知道你们有粮,女儿还安心一些。”
侍郎夫人停下,转头看向姜时念,“这车粮食是你送到侍郎府的。”
姜时念怔了怔,“我是担心……”
“我们不吃你的粮食!”
“……”
侍郎夫人推开姜时念举着的伞,“侯府要休你,我们管不着,但你被休以后,千万别到我侍郎府门前,我们丢不起这人!”
“娘……”姜时念终于忍不住哭了,“你因为弟弟的死恨我,可我真的做错了吗?”
“你竟还觉得自己没错?”
“我……没错!”
“姜时念!”侍郎夫人指着姜时念,咬牙切齿道:“你我母女之情早断,今日我再说一句,往后生死不见!”
说完,侍郎夫人大步往外走去。
生死不见……
姜时念苦笑,上一世母亲至死未见她一面,确实说到做到了。
因那日淋雨,再加上心中悲愤,姜时念病倒了。这两日在院里,未曾出门。
“这两日倒是安生了。”姜时念道。
谨烟气道:“他们有了粮食,哪还记得您。我故意去那边厨房要馒头,那厨娘说老夫人下话了,一粒粮食不给咱。”
说着,谨烟扶姜时念坐起身,将药碗端了过来。
“曲大夫配的那几副治风寒的药已经喝完了,早上奴婢过去,她换了一个安胎的方子,只是她那边缺药了,让奴婢去外面的药堂抓的。”谨烟一边说着一边喂姜时念喝药。
“曲姐姐可还好?”
“去她那药堂看病的很多,大多都是饿出病的,药又不顶饱,她也没法子,挺愁人的。”
主仆俩说着话,院门哐当哐当响了。
谨烟皱眉,“这才安生两日,他们又要作什么妖!”
“你去开门吧。”姜时念沉了口气道。
这声响,听着她心里烦躁。
“老夫人,我们夫人还病着,您这是做什么?”
“先把这丫鬟绑了!”
姜时念听到这声响,忙坐起身,头还晕沉沉的,脚刚着地,一帮人已经闯了进来。
带头的是老夫人,她身边还有薛氏和谢子安,身后是管家和几个小厮。
那薛氏在房间逡巡了一眼,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药碗,眼睛一亮,忙上前端起来,闻了闻道:“这一定就是那安胎药了!”
姜时念蹙眉,看来谨烟在外面药堂抓药,泄露她怀孕的事了。
老夫人扫了一眼那药碗,沉着脸推开,上前一步,质问道:“姜氏,你果真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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