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叶凌月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叶凌月站在山坡边望着凤莘,耳畔还回旋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再也呆不住,狼狈得只想逃离。 凤莘见她转身要走,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怒道:“叶凌月,你做戏还要做多久?” 叶凌月脚步一顿,抓着篓子的手更紧,勒得手掌生疼。 时至此刻,他竟还认为自己在做戏。 凤莘见她依旧沉默,彻底怒了:“我此次前来不是寻你回去,你要再闹下去,无人替你收场!” 闻言,叶凌月只觉心底凄凉无比。 “民女告辞。” 她没有回头,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去。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愿多留。 凤莘见状,眼中跳动着怒火,冷哼着朝叶凌月截然相反的方向驾马离去。 独留夏莹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为何这么多的差事,霍大人独独选了永州。 …… 叶凌月回到了楚宅,独自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脸伤神。 她想起自己曾经嫁给凤莘的时候,因楚家出事,只能仓促准备婚事,但自己依旧很用心。 只因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幻想过,总有一日能焐热他的心。 可那一切,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坐在婚床上期待着夫君的到来,期待着洞房花烛。 可盖头掀开,她只等到了凤莘的冷言冷语:“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小姐,外头冷,我们进去吧。”小梅把披风给叶凌月披上,一脸心疼。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梅转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莹。 她一愣,转身向亭子里的叶凌月望去。 “小姐……” 叶凌月抬头望去,和夏莹四目相对。 “小梅,去泡茶。” 她轻咳一声,抬手用帕子捂住嘴唇。 夏莹看见她从披风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病态白,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她愣了一瞬,却也没有在意。 “听闻你已被霍大人休掉,我想我该称呼你一声楚小姐才是。” “可。”叶凌月点头,声音却透着一股空灵。 她看着眼前洒脱的女子,双眼灵动充满生机,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凤莘。 夏莹和叶凌月保持着距离,对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子略带不屑。 “方才我向霍大人表明心意却被你打断,着实扫兴……但我不妨直白告诉你,大人已经答应这次办完差回去便娶我。” “很快,我便是凤莘的妻子。” “我不喜欢我的夫君和别的女人牵扯,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霍大人面前。” 夏莹一句句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给眼前的女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叶凌月听着,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蜷紧,但脸上一片寂静。 “那我祝你们鸾凤和鸣,百年好合。” 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莫大的力气。 夏莹看着她,这才满意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叶凌月虚脱无力地撑住墙壁。 凤莘要娶妻了。 真好……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朝后栽去。 “嘭——”的一声,惊动了正在泡茶的小梅,她赶紧跑出,便见叶凌月昏倒在地。 “小姐!” …… 天空下起了雨,砸得屋檐“滴答”作响。 屋内。 大夫替叶凌月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越蹙越深:“只怕这位小姐撑不过几日了……” 小梅闻言,仓惶的后退两步。 她当场跪在大夫面前,无助乞求:“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真的太苦了!!” 大夫连忙将小梅扶起,不住地叹气摇头。 “她这病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我劝你还是早些准备后事,要是有什么亲人,也可见最后一面。” 话音落下,屋外一声惊雷,透过窗户照亮了小梅的脸,衬得她面容苍凉。 雨夹杂着雪落下,天空不时闪着雷电。 夜晚的路黑茫茫的,不见行人。 小梅冲出楚府,冒着大雨穿街走巷。 她不知道凤莘在哪家客栈,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小二,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投宿?” “没有。” …… “请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男一女,男子气度不凡……” 话还没说完,小二就直接把大门阖上。 “没有没有!” 小梅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叶凌月,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