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 我看着跪伏在地的母亲、盛玉燕,早前待我不错,后来又忽然变脸的长嫂。 我没有唤她们平身。 声音淡淡地问:「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看见她身子剧烈颤抖了下。 盛玉燕、长嫂惊慌失措地抬眸看我,眸中皆是错愕,又忙低下头去。 我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 难怪偏心得理所当然。 难怪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一二分疼爱。 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念想烟消云散。 强求不来的亲情,我要学会放手。 「你们走吧,以后别见了。」 母亲抬眸,愤恨地怒视着我,又快速地移开视线。 若是以往,她怕是早就怒斥出声,如今她却默默忍受了。 人啊,果然最会欺软怕硬。 我亦清楚她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下的椅子,背后的权力。 我起身离开。 听着她们不甘中带着苦恼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帝王来的时候,我坐在窗户边发呆。 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急急忙忙要起身行礼。 他手按在我肩膀上。 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哭?」 「想家?」 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皇上,臣妾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皇后了。」 「我小时候总是努力地去讨好母亲,讨好兄姐,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他们总是无视我,嫡姐会带着别人欺负嘲笑我,把我关黑屋子里,往我房间放一些蛇虫。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就刚刚我才知晓,我根本不是母亲的女儿…… 「所以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喜欢。」 眼泪落得更凶。 几乎湿透了帝王的龙袍。 这种隐私,我想帝王若是有心,能查得比我更清楚。 而这未央宫,除了翠竹,都不是我的人。 我在未央宫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与其留着他日成为别人攻讦陷害我的借口,倒不如早些挑破脓包。 天下最权势的男人就在我面前,他若在意,自会派人去查。亦会问我父亲,我到底是谁家女儿? 他若不在意,谁都不能以我身世为借口,伤我分毫。 帝王没有出声安慰我,只是大手轻轻抚着我的头。 「皇上。」 「嗯?」 「让您看笑话了。」 我在净房梳洗时,看着玻璃镜里的自己,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直接把它搓肿起来。 比起先前我见犹怜,此刻更显狼狈。 帝王瞧见的时候,诧异片刻后问:「怎肿成这样子?」 让人赶紧去拿冰块。 「皇上,臣妾没事。」 只哭一哭肿了眼,就能获得帝王在意,也让未央宫里伺候的人知晓。 皇后得宠。 贵妃和四妃也该寻思着,把后宫权柄还到未央宫来。 当然,她们不给,我也不会去追着讨要。 她们给,我也会毫不犹豫收下,因为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人人都说新婚燕尔,床笫之事自是少不了。 帝王要得勤,我却有些吃不消。 既确定了为权势邀宠,把帝王推出去我肯定不会做。 便宣了女医过来。 红着脸与她说要一些适合女子用的药膏。 女医也是机灵,很快明白我想要什么。 等回去后一个时辰,就给我送了一个瓷瓶来。 若是有问题,女医也好,背后黑手,一个跑不掉。 所以…… 晚上与帝王情事、沐浴后,我把瓷瓶递给他。 「?」 「我问女医拿的,哎呀,你给我抹呀。」我红着脸,实在难以启齿。 自己不能上手,又不能让翠竹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敢往身上用。」帝王轻斥一声。 把瓷瓶往边上丢去。 相处几日后,也算是多少摸出点帝王脾性。 我搂着他脖子,羞羞答答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朕的错。」 这是帝王第二次为床上孟浪认错。 「皇上,臣妾可以求您件事儿吗?」 「何事?」 「臣妾想去护国寺上香祈福。」 我静静等着,不管是首肯还是否定。 终归有个结果。 「等上两日,休沐的时候,朕陪你去。」 「……」 我诧异片刻,连忙欣喜若狂地去亲吻他。 「皇上真好。」 我早已不是那个困在深闺人人可欺的盛玉姝。 陷入沉睡前,我能确定帝王比我投入,更食髓知味不可自拔。 翌日,众嫔妃来请安的时候,我打着哈欠,很快发现少了一个良嫔。 询问之下才得知良嫔被将降为良贵人,禁足三年。 我后来问伺候的人,说良贵人娘家很有钱,之前才捐了百万两纹银给朝廷。 我又让人去了一趟太医院,看看那女医是否还在? 小太监回来后摇摇头。 我便知晓那瓷瓶里的东西有猫腻。 只是不知道良贵人是幕后黑手,还是替死鬼? 午膳前,王福过来传话,帝王要来未央宫用午膳。 我微微挑眉,让宫人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多做几道膳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