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站在门口冷脸的我妈更可怕,还是站在床边假笑的贺亦铭更可怕。 我坐起来尬笑道:妈,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妈冷哼一声:提前说?提前说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欺负人家亦铭的吗?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欺负他了? 你什么都不干就算了,人家替你干,结果干完了还吃力不讨好。不就洗坏一件睡衣吗,你至于气得跟他分房睡?我妈犀利的目光扫过我跟贺亦铭身上的情侣睡衣,你这不是有睡衣穿吗? 好吧,我大概了解情况了,不由得在心里为贺亦铭的机智点了个赞。 洗漱完毕,贺亦铭贤惠地下楼买早餐,我被我妈按在沙发上听训。 姜宁,你不能仗着自己挣钱多就把家里的事都推给他吧?你是找了个丈夫,不是雇了个保姆!这像什么话! 我低头嘟囔:我爸不也这么惯着你吗? 我妈怒道:别跟我提你爸!让他给我养的花换个盆都能把花弄死,还嘴硬不肯认错!一提他我就来气! 我拍了拍我妈的背,好,不提不提。 我妈瞥了一眼我的手:你跟亦铭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连个戒指都没有,谁知道你结婚了啊? 我无奈笑道:我跟他周围的人都知道啊。我们工作都挺忙的,实在没有空,不要追求这些形式主义啊,乖。 我妈白了我一眼:那孩子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儿得趁早吧?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催完婚就直接开始催生了,好家伙,不愧是我妈。 哎呀,不急不急,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我跟我妈艰难地周旋了好一会儿,贺亦铭才回来,我立马抛下我妈热情地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早餐。 我小声抱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亦铭故作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为了防止露馅,我还买了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贺亦铭弯腰低头,薄唇擦过我的耳尖,他的声音很轻,呼出的热气尽数掠过我的皮肤,又烫又痒:安全套。 轰—— 三个平平无奇的字在我脑中炸开了花,我愣在原地,脸一下子红到脖颈。 虽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贺亦铭简直料事如神。 预言家,刀了吧。 我妈把我和贺亦铭撵出门,叫我们俩自己约会去,别在家碍她的眼。 我跟贺亦铭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最后我认命地拿出手机,翻找相关软件看看有什么适合玩的地方。 欸,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贺亦铭你想玩吗? 贺亦铭凑过来看了一眼:没玩过。 那就去玩这个吧。我有些嘚瑟,我可是密室通关小能手,我带你玩。 贺亦铭打开导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是吗? 我无所谓地轻哼一声: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一个小时后,我把脸埋在贺亦铭的怀里瑟瑟发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不准他离开我半步。 贺亦铭发出几声闷笑,胸膛都跟着颤:通关小能手?嗯? 我吓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都怪你!非要选这个有 NPC 的恐怖主题,我都说我不行了,玩个没 NPC 的解密游戏不好吗! 贺亦铭搂住我的肩膀,嗓音低沉慵懒:要玩就玩最刺激的。快点往前走了,人家其他几个玩家还等着呢。 我闭着眼睛慢吞吞松开他的腰,转而抓过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刚刚那个鬼走了吗? 嗯,从旁边的门出去了。 屋子里还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吗? 目前应该不会。 我睁开眼睛,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周围是斑驳的墙壁,老旧的桌椅,到处都是铁锈和干涸的血迹,几具骷髅骨架散在地上。 我轻吐一口气。我不是怕看见恐怖的东西,而是害怕恐怖的东西突然出现的那一刹那,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走吧,贺亦铭指了指前面一个低矮铁窗,我们去拿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