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苏一尘今年已经40岁,有两个孩子,老二苏子林安38岁,也有两个小孩。 不过苏一尘可不会哄小孩,他迟疑了一下开口:“粟宝在担心什么?”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话一说完就被其他兄弟瞪了一眼。 苏子林咳了一声,本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急得都快要在原地转起来。 苏意深叹了口气,他俯身靠近病床边,爱怜的摸了摸粟宝的脑袋,温声说道:“粟宝,跟小舅舅说说,粟宝叫什么名字?” 粟宝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粟宝没有名字,粟宝就叫粟宝。” 爸爸说,懒得给她取名,等阿姨生下弟弟后再说吧。 所以她没有名字,粟宝是妈妈取的。 苏意深心脏微疼,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在林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暗暗压下心底的怒意,又问道:“那粟宝告诉小舅舅,粟宝在想什么?” 粟宝终于转回眼神,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小舅舅的男人。 那天,她的世界里被黑暗冰封,眼前这个人却破开黑暗,如一道光劈至。 粟宝扁了扁嘴巴,问道:“小舅舅,回家……粟宝有饭吃吗?”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回家有饭吃吗…… 还没反应过来,粟宝又小声问道:“会打我吗?” 短短两句话,差点让老爷子落泪。 小家伙竟是在害怕没饭吃,害怕被打。 所以她在林家的时候,到底是被虐待成了什么样子?! 吃饭吃不饱,冬天穿不暖。 晚上做噩梦醒了没人在身边,夏天汗湿了衣衫也不会有人管。 苏老爷子背过身去,抿唇抿得脸都垮了下来,强忍泪水,眼眶泛红。 苏家几兄弟都愤怒的攥紧拳头,怕吓到粟宝,又一个个的不敢表现出半分。 苏意深抓着粟宝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哑声道:“粟宝乖,回家后粟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人会打你。” “你看,这是大舅舅,这是二舅舅、三舅舅……他们都很厉害。” “我们都会保护粟宝,再也没有人能伤害粟宝。” 粟宝小手紧紧抓着被子,久久不语。 就在苏家众人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小舅舅,粟宝没有推人,爸爸和爷爷让粟宝认错,粟宝不认……” 她固执的重复着,小脸上有一些倔强,眼神甚至是灰暗的。 粟宝想,舅舅们真的喜欢她吗? 那要是知道她不肯认错后,还会要她这个不听话的坏小孩吗? 苏意深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跟着红了眼眶,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苏一尘冷静的说道:“大舅相信不是你,你不认错是对的。” 苏意深也点头:“错的是他们,粟宝没错,粟宝做得很好。” 粟宝听了这话,突然嘴巴一扁,眼泪就吧嗒流了下来。 就好像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终于不听她的话,全都自己跑了出来。 小粟宝脸上依旧带着倔强,可声音却咽哽: “可是爸爸不信粟宝。” “爸爸说是粟宝害死了弟弟。” “爷爷也说不认错,就不要放粟宝出来。” 小人儿好像终于有了诉说委屈的人,哭着说出了这些话。 毕竟是三岁半的孩子,再怎么倔强,依旧也会觉得委屈。 苏意深忍着愤怒道:“他就不配做你爸爸!” 苏一尘沉声制止:“老八!” 苏意深只好闭嘴了,但心底都是愤怒和不爽,想到林锋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就想把铁床拆了,拿一根钢管出去把他狠揍一顿。 粟宝说了几句话,又哭了一顿,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苏意深沉不住气的问:“大哥,就这样便宜林家人吗?” 仅仅是破产怎么够啊! 苏一尘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的扣子,慢慢的把袖子挽了起来,淡淡说道:“八对一,够不够。” 八个,揍一个! 听到苏一尘的话,苏家几兄弟眼神一亮,眼底都露出一丝狠劲! 苏意深转了转手腕,把手指关节按得啪啪作响! 老五苏赢尔是做工程建筑的,皮肤比较黑,本身就是个暴躁性格,当即冷笑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钢筋。 温文尔雅的机长苏越飞声音温和:“法治社会,怎能明目张胆的打人呢。” 他侧头,拦住一个护士。 “你好,你们科室有麻袋吗?” 护士懵了一瞬,结结巴巴道:“有、有,我们药房有蛇皮袋,不过也有纸箱子……” 她以为他们是要装东西,纸箱子肯定比麻袋好。 苏越飞微笑:“谢谢,麻袋就可以。” 要打,当然要套麻袋才好打。 苏家几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