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莘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叶凌月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霍府清冷萧瑟。 叶凌月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凤莘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叶凌月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凤莘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 恍惚间,叶凌月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凤莘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砰—” 朱红的门紧紧关闭。 叶凌月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厉害。 她扶着桌角,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咳咳……”喉间的腥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股腥意涌上舌尖,叶凌月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缓缓张开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红。 她瞳孔骤缩,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 叶凌月推开紧闭的门,轻轻进了卧房。 室内一片寂静,凤莘合衣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叶凌月在他旁边躺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冷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拂开。 “睡吧。” 凤莘的嗓音透着疏离,翻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叶凌月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深。 叶凌月辗转难眠。 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她便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一声声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血色从头顶笼罩,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叶凌月从梦中惊醒,却对上凤莘冷漠的眼神。 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梦见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说他好害怕……” 她话音刚落,凤莘便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温情。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叶凌月一怔,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触碰…… 不,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 凤莘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阵燥意。 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叶凌月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披风。 “你不用走,我走。”说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凤莘冷冷看着她,只觉厌烦。 大半夜的还耍以退为进的手段,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德不配位! “我没有苛责女人的习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披风从叶凌月手中抽离,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涩翻涌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