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生得又黑又胖之外,还有个外人不知道的毛病,那就是每当饥饿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就仿佛住着一头凶兽,控制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管不顾地发疯发狂,将所有能吃的都抓过来通通塞进肚子里。 不过以前在京城,不管是在安阳伯府,还是定北侯府,都不缺吃喝,所以她这个毛病也很少爆发。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定北侯府因为造反被贬为庶人,全家都要流放岭南。 而原主的娘家安阳伯府,也因此遭受牵连,降爵贬官,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并不敢偷偷接济她。 流放每天必须走几十里路不说,吃的东西也都是勉强能饱腹的粗粮,原主食量大,那么一点粗粮,哪里够她吃。 所以这一路上,因为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原主好几次去官兵手里抢吃食,给原本就处境艰难的谢家人又惹了不少的麻烦,婆家人也越发地嫌弃厌恶她。 而眼下,她正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控制着。 秦妙妙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惊慌极了,她心里明白,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这样做,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控制不住想要疯狂大吃的欲望,这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正在她快要走近官兵处的时候,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拽住了她,大力地拖着她往边上走。 是原主使手段睡来的夫君,曾经的定北侯世子谢阑深。 他受了很重的伤,伤还没好就随着家人一起流放,此刻走起路来有些跛足,手腕脚踝处也都被手铐脚镣磨破了皮,浸着血渍,但他眼神漠然又冷硬,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只大力地拉着秦妙妙往谢家歇脚的角落里走。 “给!饿了就吃!”谢阑深把吊锅子里的米粥倒出来,递给秦妙妙道。 “阑深!”谢老夫人不赞同地呵斥道:“不可惯着她。” 这锅子是谢老夫人用贴身的银票,跟官差换的。为的就是能在歇脚的时候,熬点米粥给几个孩子补身子。 虽说皇上念在谢家几代人镇守边疆的功劳上,免除了妇女儿童的手铐脚镣之苦,但孩童哪里受得了流放之苦。 更何况原主生的几个孩子因为是三胞胎,又早产的关系,身体本就弱,以前在京城天天灵药滋补着,还勉强能过得去,但一流放,身体立马就垮了。 谢阑深费了不少的工夫,好不容易换来一点粳米,是为了给三个孩子补身子的。 谢老夫人自个都没舍得吃,见孙儿将米粥给秦妙妙喝,顿时震怒不已。 “曾祖母,就给娘吃吧!我们不饿!”这时候,三个孩子却异口同声道。 秦妙妙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掐着手心,才让神智保得一丝清明,不至于端过粥一口干了。 “不用了!给孩子们吃吧!”说完,她便不顾大雨,跑出了破庙。 她实在是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疯狂抢吃喝的事来。 好在到了外面大雨一淋,再加上没了食物香气的干扰,她的神智终于回笼,只不过更冷了。 除了冷之外,还有胃没有得到满足的饥饿。 饿得她胃一抽一抽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