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阵前督军状告楼将军通敌叛国,皇上下令,由夫君亲自带人将楼府抄家下大狱。”
楼云瓷望着林芷清满脸恶意的笑,脑袋嗡声一片,不敢置信。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不顾一切,推开林芷清,冲出了院子,冲出了谢府。 楼云瓷不顾一切狂奔,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侧目。 她大概像个疯婆子。 可楼云瓷都不管,一路冲到楼府,刚好看到锦衣卫将楼府团团围住。 为首的赫然是魏九旻。 他此刻面无表情,就如同地府里爬出来的修罗,那一身赤红的飞鱼服更是将他衬得冷酷无比。 “快走!” 他身后,气势汹汹的锦衣卫正压着楼府的人出来。 人群中,楼云瓷看见了楼母、她的三个嫂嫂,和仅有五岁的小侄儿。 她们都穿着奔丧的麻衣,脸上的神情悲痛而慌乱。 楼云瓷心狠狠一揪,想冲上前,却被魏九旻拦住:“你怎么出来了?” “让我进去。” 楼云瓷试图推开魏九旻,却怎么也推不开。 此时,楼夫人被压着丛魏九旻身后过,两人四目相对。 楼云瓷悲呼:“娘——” 谁知却见楼夫人移开视线,语气冰冷:“我不认识你!你早就不是我楼家的人了,回去!” 楼云瓷心脏一阵抽痛,不敢置信的唤道:“娘……” 楼夫人被带走了。 楼大嫂抱着侄儿经过,侄儿哭着喊着:“姑姑,姑姑……” 楼云瓷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沛儿。” 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时,楼大嫂却抱着孩子,喉间压抑着颤抖坚定道:“不准哭,楼家的孩子绝不流泪。” 五岁的孩子竟真忍住了不哭。 楼云瓷眼睁睁看着家人全被压上囚车,成为阶下囚。 魏九旻甩开她。 楼云瓷狼狈跌落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带走。 天下起了大雨。 楼云瓷回到谢府,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她等在正院门口,不知等了多久,看见魏九旻撑着伞入府。 她冲上前,径直在魏九旻面前跪下,揪住他的披风:“魏九旻,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我爹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通敌叛国……” 魏九旻却将披风抽出来。 楼云瓷手心一空,趴在地上,水溅了她一脸。 魏九旻垂下眼,面无表情道:“你爹有没有通敌叛国,不是你说了算。” 言罢,抬步向后院走去。 楼云瓷不放弃,哭喊着:“魏九旻,我相信我爹绝不会通敌叛国的,求你替我帮皇上求情。” 可魏九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楼云瓷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都没等来魏九旻的回应。 楼云瓷绝望离开正院。 她跑遍了京城,去找昔日与楼府交好的官员,想寻求帮助。 却无一人愿意帮忙。 楼云瓷茫茫然走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忽地顿住了。 只见街道尽头,一支军队入城,是一面残破的楼家军军旗,上面挂着白幡,随风飘扬,一片凄楚,身后跟着的是一副副棺椁。 她知晓,其中就有自己的父亲和三个哥哥的尸骨。 楼云瓷没曾想过再和家人见面,竟是父兄马革裹尸,家人成为阶下囚。 她红着眼,一步步向着父兄走去,步伐沉重。 她看着百姓涌上前,将手上的臭鸡蛋及烂菜叶往棺木上扔,义愤填膺地骂着。 “卖国贼!” “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那些东西和谩骂如同乱石一样砸在楼云瓷心头,令她痛得不能已。 眼看父兄棺材被玷污,楼家军寸步难行。 楼云瓷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挡在棺木上:“住手,都给我住手!” 百姓并不停手,那些东西全砸在楼云瓷身上。 楼云瓷没躲,任由他们砸,发泄。 此时,她听到一道暗哑的男声传来,充满威慑力:“住手!” 抬头却见一穿着黑甲,头戴白巾的高大身影挡在她面前。 略显清瘦的背影,却坚定的将冲楼云瓷而来的伤害全部挡住。 男人转过身来,一张面容十分英气,还带着特有的少年气息。 是父亲的副将,霍沉砚。 他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小姐,此地危险,末将护送您离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是楼家大小姐,也不是个好东西!” 百姓霎时更激烈的朝楼云瓷扔东西。 楼云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沉砚护在怀里。 劈头盖脸的打击中,一道声音传来。 “让开,锦衣卫办差!” 周围的纷扰顿时停了下来。 百姓纷纷惊恐躲避,让出一大块空地来。 楼云瓷惊魂未定从霍沉砚怀中抬头,蓦然对上魏九旻那双黑沉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