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更过分了。 她说:「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母亲说话总是前后矛盾,当初要我进宫,你夸我聪慧,如今又诋毁我空有容貌。 「可是母亲,你偏宠的盛玉燕不单单蠢,更连美貌都没有,岂不是更惨。」 好吧,三言两语,又戳中她的肺管子。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中痛快至极。 进宫那天,我只带了翠竹。 奶娘一家,伺候过我的人,我都赏了卖身契,给了丰厚的银子,让他们各自谋生去。 我坐在宽大的凤辇中,听着丝竹声声。 即便凤冠沉重,我依旧腰杆挺得笔直。 鞭子甩出的声音噼啪作响。 我听到文武百官跪下行礼:「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盖头之下,我看不见这盛况。 但是血液却沸腾起来。 直到一只大手伸进凤辇,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梓童,来。」 我轻轻颤了颤,打了个激灵。 把染了大红丹蔻的手伸出去,被帝王握住扶出凤辇。 我听到阵阵抽气声。 是了。 今日敬天地祖宗,是皇后一个人的事情,帝王可以不来。 但是他来了。 从正阳门进,已是恩宠。 如今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怕吗?」 「有皇上在,我……臣妾不怕。」 他低沉而笑:「那凤冠重吗?」 我想说重。 但这话不能说。 便委婉道:「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坐在未央宫的凤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玉如意掀开。 我看向帝王。 他亦含笑地看着我:「可开心?」 「嗯。」 名利双收,怎么可能不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