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这一天,司年不在我的病房外守着了,我也不在乎,自己溜达了一圈就跑回房间看电视机去了。 外面的鞭炮声「噼啪」作响,我站在窗户边上蹭了个喜气。 「梆梆。」 「小婳,新年快乐。」司年眨着眼看我,嘴角带着笑意手中捧着蛋糕,夜色里只有蛋糕上的烛火闪耀在他的眼里。 「小婳,许个愿吧。」他兴冲冲地将蛋糕往我面前推。 我手扶着门没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司年,你真没意思。」 我「呼」地吹灭了那根蜡烛说:「两年前的大年夜,我说一个人过年孤单想让你陪陪我,你回来了,然后晚上 11 点的时候你说要走,说有什么大项目,合作伙伴的老总不过新年!你得去加班。」 「什么加班?我都听到了,乔心说她好害怕,她想让你陪陪她。」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说:「你走的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过年,觉得那年冬天太冷了,新年也没什么意思,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你忘了,我没忘,我早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我也……不再有新年了。 司年的手在抖,像是想要找什么借口来掩盖,我懒得听。 「我知道,她不是那时候怀孕了吗,你去陪陪她应该的,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时候没看明白,还想着你能回心转意,要是那时候幡然醒悟,没准现在就能许新年愿望了。」 「我想活到一百岁,你能替我实现吗?」 我反手关上了门,不知道门有没有砸在他脸上,砸毁了容才好。 童念来看我,小心的指着门外问:「在外面的……是司年吗?」 我义正言辞的纠正她,「不是,那是烦人精。」 童念无奈地笑,「真的要剪吗?」 「剪吧,小周护士太忙了,别占用她时间,你替我吧,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童念沉默的动手,替我告别了我的一头秀发。 我看着镜子想,真是个病人了,晚期病人。 我开始不太能四处溜达了,因为身上痛。 我拜托小周护士为我找了个护工,我说:「要手脚麻利的,干活爽快的,我有钱呢。」 小周护士说话算话,第二天就给我找了个护工来,没等进门就被司年拦下了。 「我来照顾你。」他动作很轻,语气却很是强硬。 我痛的不想讲话,还是挤出个字来说:「滚!」 「我听太多遍了,免疫了呢。」 我心里更堵,怎么忘了,司年就是我天生的冤家,总是跟我对着干。 等到稍微缓了缓,我就摔了所有的东西让他滚。 他半蹲在我面前说:「小婳,我们回 C 市治疗好不好?」 我歪着脑袋问他:「司年,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晚期,我的治疗都是拖延生命,我不想治!」 而且,我也不想回 C 市,那里有那么多我厌恶的记忆。 「怎么会呢?肯定会有好转的啊。」 我甩开他的手说:「有好转有什么用?我的家人都在地下,我正好去跟他们团聚,你为什么总是拦着我阖家团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