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把江以宁放到车上以后,她一直是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依旧平平静静的,今天也是被吓到了,便打算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暮沉是在半路,对面一辆车打着光过来,他下意识的偏头躲避光亮,这一闭,视线正好对焦在江以宁脸上。 他也是在这一刻,看见她泪流满面。 暮沉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沉了下来:“他对你做什么了?” 江以宁闭着眼睛没做声。 暮沉虽然也没有再说话,但整个人的气压显然都低了不少。如果江以宁被姜凡碰过了,他会很失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会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 江以宁这边是跟人合租的,不过今天室友没在。暮沉原本打算给她换身衣服,她却沙哑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今天……”暮沉难得迟疑。 “他没做什么,一直想要我自己屈服同意,我没松口。”江以宁说,“我还得感谢他给我选择的权力呢。” 这话里说不出的讽刺。 至于怎么让她屈服,她身上的伤痕已经足以证明。 暮沉在看到她腰上的抓痕时,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太过惨不忍睹了,姜凡的指甲完全是抠了进去,血淋淋的。 暮沉这会儿要是去看江以宁的嘴,就知道她舌头也都是咬痕,现场那会儿的场面只会更惨,可无论姜凡怎么逼她,她都没有松过口。 包括,姜凡用她包上的铆钉,刺进她抵抗住他的手背。 暮沉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到底是忍不住上去拉她的手,语气严肃:“得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容易细菌感染。” 江以宁疲倦的说:“我有医药箱,懒得去医院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自暴自弃,颓废到了极点,什么也不想清理就往床上躺。 弱势的女人总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暮沉忍不住把江以宁拉进怀里,放轻声音说:“江以宁,你得跟我交流。我知道你的个性,你遇到事不会告诉父母,从来都只知道说挺好的。身边也没有多少交流的朋友,难不成要一直憋着?” 他冷酷又残忍的指出:“你真可怜,什么事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江以宁因为父亲的事,现在几乎是家里的顶梁柱,能诉苦么?不能。她一诉苦家里主心骨就晃了塌了。 她腿软啊,软得发抖,到底是忍不住攀住他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说:“都怪你,都怪你。” 暮沉沉默,只是用力的抱住她,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三番两次说她胖了,其实真跟男人比起来,依旧是小小一个。 他以为,她说的怪他,只有一个姜凡。 殊不知,她指的,还有一个周意。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周意的自信,为什么要从伤害她找回来? 暮沉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江以宁疼得冒汗,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反而是疼得昏睡了过去。 梦里也是妖魔作乱,江以宁被吓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暮沉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他大概刚睡着,还睡得很沉。 江以宁浑浑噩噩的想,她或许,也可以夺走,周意最在意的东西。 让一步,凭什么? 暮沉在周意回来以后,还愿意来找她,周意又有,几分重要呢? 不知道暮沉眼里要是没周意了,她会是什么模样。 江以宁想着想着,又困了,再次惊醒,是想起包厢里的相机。 她的脸色几乎是刷白。 暮沉已经起了,这会儿正在打电话请假,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我要去包厢拿相机。” 暮沉顿一顿,道:“警方已经拿走了,不会流出去的。” 江以宁松了口气,听见他说:“我很好奇姜凡知道你的地址。” “周意告诉他的。”她说。 暮沉下意识的否认道:“不可能。” 江以宁直直盯着他,意味不明。 暮沉微微一顿,道:“她看病都没力气,怎么可能调查到你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