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昀眼神倏地一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录音机。 “如果你一定要分手,也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墨锦昀扶起地上的箱子,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听着快速远去的脚步声,苏冉冉身形一颓,猛地跌坐在床上。 忽然,苏冉冉没由来的一阵反胃。 她骤然起身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干呕。 等平复下来,苏冉冉心头促然一动,一个几近不可能的念头瞬间涌入脑海。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苏冉冉不敢深入去想。 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了医院检查。 几个小时之后。 苏冉冉怔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里紧攥着一张B超单,内心五味杂陈。 方才医生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 从医院出来,苏冉冉去买了菊花、糖果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打车去了烈士陵园。 5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25位队友。 出队25人,牺牲25人,那是一场至今想起来都痛彻心扉的救援行动。 一夕之间,她成了隐秘的幸存者。 苏冉冉将菊花一一放在队友墓前,心情沉重。 最后,她将那盒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到了一个名叫程小刚的少年墓前。 “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我给你带了一盒。” 墓碑上的照片里,程小刚一脸稚嫩,笑的十分灿烂。 蹲在墓前,苏冉冉眼眶有些发红。 “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刚入消防队,但队里没有一个人因为我是女孩子就看不起我。” “你年纪最小,也最爱闹腾。” “那天要不是我请假,你就不用替我顶班,替我去死……” 说到最后,苏冉冉声音已经十分哽咽。 因为她,程小刚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苏冉冉起身,环顾四周墓碑。 杨驰、葛子毅、程小刚、邹自行…… 那25名队友的名字,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苏冉冉匆匆擦去脸上泪水转身。 看着走来的老队长,苏冉冉立正敬礼:“队长好!” 老队长看着苏冉冉红肿的眼睛,劝慰道:“过去5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苏冉冉垂着脑袋,不发一语。 老队长转头看向墓碑,忽而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走后,你和新到的消防员组成了如今的第一大队。” “5年来,你带着那份愧疚整日拼在第一线,几乎不怎么着家,可你要知道,他们不会想看见你这样。” “你要代替他们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 …… 昌林市第一消防队,队长办公室。 苏冉冉将一份写好的‘停职报告申请’和孕检单一同放进抽屉里。 她打算等这个月过完,就交上去。 天色渐晚,苏冉冉才起身离开。 小学门口,到了放学的点。 苏冉冉看着人群中的一位短发女士,大声喊了声“妈”。 苏母闻声看过来,脸上立即扬起了惊喜的笑容。 她看向身边的同事,声音里满是激动。 “今天我不和你们去公园跳舞了,我女儿回来了,我要去给她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说完,便朝苏冉冉快步走去。 苏母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高兴:“你那么忙,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苏冉冉撒娇:“工作再忙,也要陪妈妈呀。” 苏母伸手点了点苏冉冉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 吃完饭,苏冉冉看着正在收拾的苏母,忽然一怔。 她才发觉,不知何时,母亲发间的白发愈发清晰,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来深。 她心中一颤,压下低落的情绪,开口说:“你不是每天都去公园散步吗,今天我陪你去。” 苏母笑着点头:“好。” 公园里,苏冉冉挽着苏母的手臂静静在路上走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苏母忽然问。 苏冉冉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妈,我以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苏母一愣,毕竟是过来人,不过片刻便明白过来。 她叹了口气:“这世间,哪有夫妻没矛盾的呢?你爸要是还在,我也肯定是每天都要骂他的。” “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你要自己想好。” 苏冉冉低着头点了点,岔开了话题:“妈,等我下次回来,换我给您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以前总是吃您做的,以后我给您做!” 苏母拍了拍苏冉冉的手,点头称好。 晚上。 苏冉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那张B超照,怎么也睡不着。 半晌后,她翻身拿过手机,拨出了墨锦昀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听着话筒内传来的呼吸声,苏冉冉低声开口。 “墨锦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