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我天生嘴巴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又怕挨大人骂,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吃掉我吃剩的东西。 不像长大后,我喝过的水杯,他不会再碰。 我在学校受欺负,被扯头发,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他永远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揍那些讨厌鬼男生,帮我跟老师解释,把自己新的作业本送给我。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他的保护大概会被霸凌的很惨。 后来我妈死了,我哭的差点休克。 我说,“没有人要我了。” 他说,“不会没有人要。” 我重复,他也重复。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晚上,他忍着牙痛哄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整个腮帮子都肿了。 再之后,我说我喜欢他,脱了衣服投怀送抱。 他满脸冷淡。 说我犯贱。 周一上班,陆时予的备用手机落在了家里,我赶去公司送给他。 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看了下备注:1 1。 真亲密啊。 这么多年,他从来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 吴虞、吴虞。 我妈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大概是想我安然无虞吧。 遗憾的是,我才不到三十就得了脑癌,辜负了她的一片寄望。 想来我家本身就有肿瘤基因,我妈、我姨妈和太姥姥都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时候,也都很年轻。 到公司后,赵伊拦住我,疏离而客气,“总经理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 赵伊是他大学同班,毕业后成了他的秘书。 陆时予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陆时予要长的多。 我介意的是,他们大学时期曾经交往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 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 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 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么喜欢吗。 那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性子闷,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以往的我或许会赌气,一直守到会议结束等陆时予出来,再故意在赵伊面前秀一把恩爱。 但是这次,我把备用手机交到赵伊手里,嘱咐她开完会后还给陆时予。 对她略一点头,我转身径自离开了。 赵伊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