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顿烧烤……把此事给朕咽肚子里。」 「好嘞,皇上!」 后来我爸妈就来了,再后来我就躺在了手术室。 给我做手术的是施凤阳,施若若的亲哥。 手术前我呼天喊地地扒拉着门,施若若兴奋地掰我的手。 「去吧,我哥技术很好的,不要怕。」 「我要换医生!我要换!妈呀!」 通往手术室的走廊里,人不多,我的声音很刺耳。 我妈竟然配合施若若一起掰我的手,「蕾蕾,别害怕,人家若若哥哥是肛肠科副主任医师,妈妈已经打听过了,没有比他技术更好的了。」 「我不要!我割个痔疮而已,无所谓技术好不好,我要换女医生!」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医生眼里只有患者没有性别……」 那天,我乖乖地进了手术室,因为和我妈及施若若负隅顽抗之时,穿着一身白大褂,身材高挺的施凤阳走了过来,脚步停在我们面前,眸子平静地扫了我一眼。 「走吧。」 清冷的声音,该死的压迫感…… 我特么憋红了脸,竟然乖乖地松开了手,低着头像个鹌鹑似的跟他进了手术室。 施若若说我怕她哥,她说得没错,我从小见他就心慌。 手术过程就不说了,全程清醒加害怕,各种羞耻,总之一把辛酸泪,我抑郁了。 现在又添了个新症状,从前是见她哥就心慌,现在是见她哥就脸白,头晕脑涨,四肢百骸都冒凉气。 反正就是不争气。 更不争气的是术后检查。 清晨查房过后,施凤阳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医用手套,施施然就过来了。 帘子一拉,俊男声音高冷,毫不留情,「脱裤子,趴好。」 我含着热泪,身体不听使唤似的就照做了。 刚做完手术的肛检呐,真要命! 我痛得身上直冒冷汗,下意识地求饶:「哥,哥哥,疼,你轻点。」 我艹,那虚弱软糯的求饶声是我发出来的?画风突变是怎么回事…… 总之感觉到那只手顿了一顿,我把脸趴在枕头上想闷死自己。 那场痔疮手术,成了我这一生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更别提术后拉屎有多痛,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我鬼哭狼嚎了好几天。 出院那天,我妈去办手续,我捂着屁股坐在施凤阳的值诊室,看着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漫不经心地提醒我:「不要吃油腻辛辣的刺激性食物,回家要好好休息静养,大便后最好用温水坐浴清洗消毒……」 我涨红了脸,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个劲地附和:「嗯,嗯,嗯嗯嗯……」 叮嘱完了,诊室寂静无声,他突然抬头看我一眼,眼睛微微眯起,眸子漆黑,幽不可测。 我浑身一激灵,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他缓缓勾起嘴角,唇边有意味不明地笑:「嗯,回去吧。」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怂,心里一口恶气没处发泄。 回头见了他妹施若若,我瞬间黑化,一把勒住她的脖子,「你哥把我看光了,知道吗?这笔账我要算在你头上了!」 施若若扒拉我的胳膊,呼吸艰难道:「冤有头债有主……嫂子,快放手。」 我勒得更紧了,面目狰狞,「嫂子今天教你做人!」 回家休养二十天后,我又跟着施若若一起鬼混去了。 我那几个天杀的初中好基友,非要庆祝我「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看在他们拎着果篮去医院看我的份上,我也就去了。 然后我们一起吃了顿火锅,他们很照顾我地点了鸳鸯锅,我发誓我吃的清汤。 结果当天晚上屁股好痛,竟然又拉出了血。 悲了个催的,我有些紧张。 给施若若发微信,让她帮忙问问她哥要不要紧。 结果她也很紧张,「你不是有我哥微信吗?你自己问啊,他这会在家,你给他语音。待会他要是追究起来,你别说和我一起吃的火锅啊,姐妹一生一起走,谁说出去谁是狗!」 我特…… 让我给施凤阳发语音? 我点开了他的微信,通讯页面,显示我去年年底,给他发了好多条拼夕夕砍价链接,最后一条信息是一句异常彪悍的话——「给爹砍!别逼老子求你!」 我去,这是我去年被拼夕夕洗脑群发的信息?!最后一句话明明是发给那些基友的,怎么会掺杂了施凤阳?! 我心塞了,嘤嘤嘤地退出了聊天页面,打算明天让我妈带着我,亲自去一趟医院。 结果刚放下手机没几秒,施凤阳的语音通话就弹了过来。 我浑身一哆嗦,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几秒,果断地接了,声音瑟瑟发抖:「喂,哥。」 「嗯。」施凤阳的声音漫不经心,还有些疲惫,「若若说你上厕所出血了,怎么回事?」 我紧张得像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晚上吃了火锅,但是是清汤,一点辛辣刺激的食物都没吃。」 「血多吗?」 「额,不多,也不少。」 「疼吗?」 「有点。」 「家里有人吗?」 「我爸上夜班,我和我妈在家。」 「嗯,等下我过去看看。」 等等,什么?上门看屁股? 我立刻心慌,「不用了,哥,明天我去医院吧,一早就去。」 「也行,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到医院找我。」 通话结束,我的脸垮了下来,苍天啊,大地啊,我没说去医院找你看啊!换个医生不行吗?! 第二天,我是一个人去医院的。 我妈去上班了,施若若如今在她舅开的公司做实习生,谁也不肯为我请假,而且说辞都是一致的——「你三岁小孩呀?又不是不认识我哥(若若哥),看下屁眼而已,矫情。」 我要疯了,是看屁眼那么简单吗?! 哎,反正在施凤阳的诊室,我又乖乖听话,趴好,脱裤子了。 虽说脱了无数次裤子,也早就被看了,但是毕竟中间隔了二十多天……我的脸又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顾凤阳帮我上了药,很凉,我菊花一紧。 检查完赶紧提了裤子,我的脸红到脖子,滚烫滚烫的。 好在他没有看我,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便秘是不是很严重?」 我点了点头,「有点严重。」 「多久一次?」 「三四天吧……最长一次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