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七点,苏熙准时出现在天悦府酒店门外。 手机响了一下,苏熙打开微信,是苏正荣:【熙熙,谢谢你肯帮爸爸,我这里有点堵车,你先进去。】 苏熙脚步放慢,想着等下见到凌久泽,该怎么打招呼。 结婚三年,他们从来没见过面,不用想也知道凌久泽并不同意、甚至很抗拒这门婚事。 不怪凌久泽,当初是苏家公司遇到了危机,厚着脸皮上门要求凌家履行当初联姻的约定,凌家长子已经结婚,婚事就落在了次子凌久泽头上,他不情愿也是情理之中。 凌家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给了三个亿的彩礼帮着苏家度过难关,却也提出了条件,就是三年后这门婚事自动解除。 三年前,她还不到C国法定的结婚年龄,两人去维加斯办的证,确切的说两人都没去,是双方派人拿着彼此的证件过去就办完了。 两人一结婚凌久泽就去了美国,一直到现在、距解除婚姻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他回来了,抗拒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 偏偏今天,她爸爸为了生意,还要带着她再次上门求他。 苏熙自嘲的弯起唇角,等下她要怎么介绍自己,“凌先生你好,我是你老婆!” 他会拿正眼看她吗? 据说凌久泽去美国前,是江城有名的恶霸,统领江城黑白两道,做事狠辣决绝。 不过前几天她在电视上的财经频道上见过凌久泽,和印象中不太一样,一身名贵商务西服,姿态虽然矜傲,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淡雅、沉稳。 希望今天他也能像电视里那样有气度有涵养,别让她太难堪。 整个天悦府都是中式装修,古典大气,像是一个庄园,苏熙按照苏正荣给她的房间号去了荷风馆三楼。 三楼都是套房,木地板上铺着地毯,灯火昏黄,格外安静。 走到套房外,苏熙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门是虚掩的,她一碰,金叶红木门自动开了一条缝,苏熙有些意外。 难道凌久泽在等她? 出于礼貌,苏熙还是又敲了几下。 没有人应声。 苏熙眉尾轻挑,推开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发现只有玄关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一团黑。 没人? 套房很大,中间是客厅,两侧分别是休闲室和卧房。 她已经走到客厅,直觉不妙,方要反身回去,突然听到卧室的方向有水声,一道痛苦低沉的声音同时传来,“进来!” 苏熙的警惕性告诉她此时应该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开,可是在黑暗中静立了三秒,她还是向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是凌先生吗?你怎么了?”苏熙推开卧房的门,低低问了一句。 突然一条手臂伸出来直接将她拽进浴室,男人一手抵着墙壁,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压抑着痛苦,仍旧冷戾暴怒,“敢给我下药,你想死?” 客厅里还有窗外透过来的浮光,浴室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苏熙忍着没有反击,喉咙被钳制,嗓音嘶哑、镇静,“不是我!” “那你是谁?” 男人似淋了许久的冷水,浑身冰凉,喷出来的呼吸却炙热,冷热交替,苏熙有些发愣。 黑暗中,两人无声对视,男人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似已经忍到了极致,捏着她喉咙的手突然一勾她脖颈,低头用力的吻下来。 唇瓣冰凉,霸道! 苏熙瞬间瞪大了眼,抬腿用力的向着男人身体顶去。 男人的力气和速度都不在她之下,长腿压制着她的膝盖,粗哑道,“帮我,你想要什么,事后我都会补偿你!” 苏熙暗自吸气,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凌久泽竟然被人下了药? 黑暗中,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所有的感官,她还在衡量帮他还是让他去找别人的女人,男人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来。 ...... 苏熙已经忘了两人是如何从浴室到卧房的床上,她还在抗拒和顺从之间徘徊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容拒绝的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她不是没想过两人结婚后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但不是这样的情况下。 深渊里水火两重天,她像是经历了比这三年还要久的时间。 ...... 停下来的时候,恰好有人进来,脚步靠近卧房,“凌总?” “别进来!”男人声音低沉,带着餍足之后的慵懒。 外面顿时没了声音。 片刻后,凌久泽起身,穿上浴袍,看也未看床上的女人,抬步走了出去。 苏熙把被子拉到脖颈,看到外面开了灯,一缕光线顺着虚掩的门缝照进来。 凌久泽走到客厅,靠在沙发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喜怒不露,只眸底透着一丝事后的懒怠。 助理上前道,“凌总您没事吧?” 酒局上凌久泽突然离开,还不让人跟着,隔了两个多小时没动静,他不放心上来看看,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是两个人的呼吸声? 凌久泽捏了捏眉心,“没事儿!” 助理从臆想中回神,“苏正荣订了听雪阁1009的房间,约您九点点见面,时间快到了。” 凌久泽随口问道,“哪个苏正荣?” 他话音落,似乎又想起来了,淡漠问道,“三年的时间还没到?” 助理回道,“还差几个月。” 凌久泽语调讥诮,“那有什么区别?” 助理说,“苏正荣已经打过几次电话要见您,大概有事求凌总。” 凌久泽想到屋里的女人,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之前卖过一次女儿,现在又想卖一次?他有多大脸,以为我会一直惯着他?还是以为他女儿金贵,总能卖个好价钱?不见!” 最后两个字说的无情又冰冷! 卧房内,苏熙将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本些许红晕的脸寸寸白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凌久泽发现他床上躺的就是苏正荣的女儿,这个“卖”字也许会说的更讽刺! 她忍着浑身的不适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随手又把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压在桌子上。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阳台,推开窗子,纵身一跃。 少女几个旋身而落,顷刻间,人已经在几米外的青石路上,纤细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昏黄灯影中。 凌久泽和助理又在外面谈了些别的,最后凌久泽吩咐,“去查一下,今天酒局上谁的手不干净?” 助理一愣,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面容冷肃,“是!” 凌久泽起身回卧房,昏暗中扫了一眼大床,淡声道,“起来,拿着钱离开,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人回答,凌久泽皱了一下眉,打开灯,昏黄的光亮下,床上一片凌乱,却没了刚才的女孩! 他转身去浴室,浴室里也空荡荡的。 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刚才跟他在床上翻滚的是鬼不成? 然而,他分明看到了床上那一抹红痕。 凌久泽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床对面的柜子,他缓步走近,拿起花瓶下的东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