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快别睡了,要去给祖母请安了。”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嗯,真舒服呀,她好些年,没有盖过这么温暖的蚕丝被了。 蚕丝被? 常遇春就算舍得给她用这么好的被子也没这个本钱吧? 宁秋秋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天青色的床幔,上面还挂着金丝勾成的流苏铃铛,屋内的陈设都极尽奢侈,连桌上的茶盏都是上好的玉盏。 一个圆圆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是不是梦魇了?” 珍珠?她最忠心的小丫鬟,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她还活着,还没有被毒哑,还没有惨死在那些人的刀下。 她摸着细软的蚕丝被,怔怔的出了神,她真的,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现在什么时候?” 珍珠皱着眉道:“现在?天启九年呀,姑娘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问些奇奇怪怪的话。” 天启九年,真好,她还没有和常遇春成亲,她还有祖母还有父亲。 “姐姐怎么还在睡呀?怕是又赖床了不是?”这时,一个明艳的少女走进来,脸上还堆着几分讨好的笑。 宁秋秋看着她的眸光闪过一瞬的冰冷,却又立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 宁梨雨却没有察觉到宁秋秋的情绪变化,毕竟如今的宁梨雨,还太小,她只当宁秋秋又是起床气犯了,不开心。 宁梨雨堆着笑,拉着她起来梳妆:“姐姐快别睡了,我亲自来伺候姐姐梳妆可好?可不能耽误了给祖母请安才是。” 宁梨雨嘴上这么说着,却也只是把她拉起来坐下,然后冲着一边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来伺候她梳洗。 宁梨雨就是这样,嘴上表现的比谁都恭敬,比谁都做小伏低的,可行动上却从来不做任何表示。 偏这副嘴脸还把宁秋秋哄得团团转,真以为自己这个庶妹是真心实意的匍匐在她脚下的。 “姐姐,你可别忘了,咱今天最重要的事,得跟祖母说明你不想要赵家那门亲,不然,这亲事真的订下了,你跟遇春哥哥可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宁梨雨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宁秋秋挑了挑眉,她说呢,这宁梨雨今日这么殷勤,原来是为了提醒她这事儿。 前世家里是准备给她订下赵家的亲事的,赵家是皇商,家里富的流油,和他们宁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赵家二公子虽说有些任性,却也算是人品端方,全家都很满意。 除了宁秋秋。 她听信了宁梨雨母女两个的话,认为赵家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而且家里只是为了和赵家联姻谋取利益,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幸福。 而且在此之前,宁梨雨还早就故意撮合自己的表哥常遇春和她私下相见,把那穷酸表哥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最后宁秋秋为了嫁给常遇春,和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把祖母都险些给气死。 最后还是没拦住她。 她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多么热烈又美好,殊不知自己早已经沦为他人的踏脚石。 宁梨雨巴巴的让宁秋秋反抗赵家那门亲,不就是因为自己看上了么? 可惜啊,上辈子就算宁秋秋不要的亲事,赵家也看不上宁梨雨这个庶女顶替,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姐姐,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宁梨雨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今天宁秋秋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视她了。 宁秋秋转头看向她,笑的眉眼弯弯:“听到了,我会跟祖母说赵家退亲的事的。” 宁梨雨微微放心了些,又堆起笑来:“还有你和遇春哥哥的事,也得说呀,不然家里肯定还会给你定别的亲事的,为了你和遇春哥哥的幸福,你可得拼一把才行的。” 宁秋秋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宁梨雨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还是听话的。 宁秋秋梳洗完毕,穿了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上挽了个朝云髻,两边插着八宝翡翠菊钗,落下的两束流苏都是琉璃珠子串出来的,走起路来叮当悦耳。 |